风在一旁却犯起难来,别人只需要发脾气一言不发的燕徵,而他要请阮明娇这个尊贵无比的郡主回马车里。
他姿态放低,赔着笑意为难道:“郡主,还请您,咱们这就走了,别让小的为难。”
原本想要好好说话,让燕徵将她放回去,却不想燕徵要出言便是冷言嘲讽,她一听脑子里的想法便烟消云散,想的好好的全都抛去脑后,如今惹恼了燕徵,终究是不会送她回去了,只得另做打算。
阮明娇扫了眼从风,冷哼一声转身上了马车,从风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感叹自己又捡一命。
首辅府里,阮青山与太子谈过后,才知太子此行目的,太子异常郑重,语气恳切的邀请阮青山,“首辅大才,孤想与首辅一同走上一遭,看看孤可否堪当大任,若是首辅半道觉得孤已经无所改变,那首辅要走孤绝不会再踏进首辅府一步,逼迫首辅。”
太子说着,犹如小时候第一次见阮青山时,那时阮青山还不是首辅,他只是太师为皇子授课,年少无知,却莫名的尊敬眼前的老师。
后来因为政见不同还有各种缘由,阮青山便要辞去太子一师之职,还是皇帝百般阻拦,恰逢当时的首辅年迈正要辞官回乡,皇帝以自己身边无人可用,往首辅再为自己走一遭,阮青山这才接下首辅的指责。
师徒多年后再见,太子却已然从当初的烂漫天真变成如今行事乖张,手段雷厉,俨然没有半分仁慈,阮青山一边感叹岁月不饶人,一边感叹究竟啊何人做了太子老师,竟将太子教导成这般狠心绝情之人。
后来,略一打听便知道是从少师举荐上来的宋静,宋静一向乖张圆滑,这样的人又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孩子了。阮青山一边自责,一边也就与太子渐而疏远。
却不想,多年来的第一次师徒平心静气的坐在一起竟是这般情形,阮青山竟然也才发现,眼下霁风朗月,目若朗星的少年郎似乎并没有多变。
变的是他,是他对太子渐渐形成的偏见,是外间的风言风语,他却竟然不去探究便信了。
御书房内。
皇帝萧启刚批阅了一份折子,抬头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阮青山,一副正襟危坐好似做错事的样子莫名好笑,他轻笑一声,不禁问道:“怎么,谈过了?”
被皇帝一问,阮青山的思绪才被拉回,抬眸看了眼皇帝便又垂下去,点头道:“谈过了,臣愧对太子,也愧对首辅职责,竟被下头的人蒙蔽了双眼,不肯去探究真相。”
“哎呀,行了,你也一把老骨头了怎么倒还检讨起来了,朕之所以这般放任太子的风言风语传播不加以制止,那是朕信任自己太子。他啊像朕,遵守礼法,却也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在外人面前营造的不过是想让他们看的,自然你这个老师也得相信才好。”
萧启说着将自己手里的笔搁下,来到他身前,拍拍他:“至于明娇,你不要担心,朕已经派人去过虞侯府,就说此时再议阿娇被你送回老家养病去了,不到年后回不来。”
“有燕徵在,臣倒是放心她的安全,只是,罢了由着他们年轻人折腾吧。”阮青山略一沉吟,又似看开了般。
“你这样想就对了,这江山迟早交给年轻人,让他们去历练历练也是好事,咱们啊就在这皇城里帮他们一帮。”萧启像是难得见他这般开明,心情颇为愉悦,哈哈大笑起来。
裴景虽挨了打,伤势却不如其他几人,只是鼻青脸肿的看不出从前的周郎俊郎来,不过幸好都是些硬伤没多大影响,只是身上的鞭伤须得好好静养时日。
是以被送回了虞侯府,虽然被夺了袭爵的尊宠,也被从伯爵侯降级,但好在与阮明娇的婚事保住了,也算是对上头有交代,他也算完成计划还得了青睐。
却没想,一大早皇帝身边的曹望公公便带着人来了虞侯府。
曹望念着他久卧在榻,也没去见他只跟虞姬侯夫人说了陛下的旨意说是平阳郡主旧疾复发,被首辅送回了乡下养病,一时半会回不来。
与武都侯的亲事也以后再议,最后又是说了一番体己的话,说陛下祝福武都侯好好养伤,又让人将陛下的赏赐送上,曹望这才罢休,跟虞侯夫人告辞,转身退下。
裴景听见这消息却是心中一凉,仍觉事情不对劲,好好的阮明娇哪来的旧疾,原本说好的亲事也以后再议。
以后是那天,按照他现在的地位,年后一过朝中还拿记得他这个人,他好指望着靠阮明娇打个翻身仗在上记上一功,并不想半途而废。
他挣扎要起身,身上的伤口却是不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