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庶子姚珽见状亦多次上疏劝谏,右庶子平贞慎也以《孝经议》、《养德传》进行讽谏,但都没能引起太子殿下的重视,只是醉眼朦胧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酒楼内,本是嘈杂声纷纷,筹码声缭乱,却不知哪位豪杰高喊了一声,一时之间,竟无人再出一声。只见戏台上,唱腔婉转,一颦一笑,勾的人魂魄尽失,而琵琶声靡乱又危险,随着香风阵阵,声声拂过满座高堂,那碎步迂回,水袖晃荡,曲曲折折不过方寸间,便已走过千山万水。台上人掩袖半遮,足足是位倾倒众生的妖精,又何况此女身段曼妙,举手投足间,皆成风韵。不过一曲舞毕,台下人无不喝彩,那些个酒客们似是发了疯一般,赤红着脸往台上扔着大把的金银珠宝,仿佛这些统统比不上美人一笑,或何况若得美人一笑,风流作裙下鬼,向来也是被他们奉为金科玉律的。“各位客官们今日可得尽兴”那风流无双的人潋滟着一双桃花眸,朝台下众人轻挥香帕,只可惜一不小心,那香帕竟然离了纤纤玉手,在空中飘荡着、晃悠着缓缓下落,惹来一场狂蜂逐蝶般的角逐,所有人都狂热地注视着那晃晃悠悠的香帕,前仆后继地纷纷去抢,甚至抢到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你们几个,可看着点场子,别闹出什么人命来”那人又朝暗处的那几位彪形大汉吩咐道,见台下众人热切又疯狂,她只是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又眼尖见一人步入暗道,她这才笑了笑,挥了挥手,一群男妓应命入场,重新挑起火热的氛围,而她却不动声色地退了场。“小婉儿今日怎么有空到姐姐这来啊?”那人从背后怀住婉儿,笑得风情万种。婉儿不自觉红了脸,连忙撤身推开太过热情的人,无奈道:“潇潇姐莫要再打趣我了”被称为潇潇姐的人掩袖轻笑:“你这小丫头怎地还是这般羞涩?难道你家那位没”婉儿面上一红,赶忙上前捂住自家姐姐的嘴,讨饶道:“潇潇姐莫要再说罢”余潇递过去一抹揶揄的神色,见小丫头如此不好意思,又善解人意地转了话题,问道:“今日小婉儿来姐姐这儿,可是有要事?”婉儿刚要开口说话,却见魅惑人心的妖精用食指抵住她的唇,又朝她轻眨了一下眼睛,若有所思道:“让姐姐猜猜”香风又忽地飘远,那人旋身轻踮脚,于案旁坐下:“莫不是又想来查查你家那位最近又干了些什么荒唐事?”婉儿气恼又羞惭道:“潇潇姐莫要再说罢”她果然不能期望从潇潇姐这能听到些什么正经话,监视心上人的行踪这种事什么的,是好意思讲出来的么?“好了好了”余潇见小猫儿急了,便递过去杯茶,不再逗脸皮薄成这般的人“婉儿此次前来,是想请潇潇姐帮忙调查武家一事”婉儿面色恢复了些许镇定和从容,缓声道。慵懒到没了坐姿的人瞧面前这位好生正经的模样,不由得轻挥手帕嗔怒道:“姐姐有今个儿的光景,还要多亏了妹妹,哪还用说请不请的呢?”见小婉儿开口欲辩解,她又笑道:“武三思、武崇训那一帮人,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不知小婉儿是指哪方面的情报呢?”婉儿看了看四周,半起身对身旁人附耳轻言。不着调的人面色亦出现了一抹郑重,不过才一瞬间,她又恢复了那轻佻的模样,朝坐下的人戏言道:“可真是有缘,你家那位,今个儿也赏光来了这锦绣阁”见小婉儿眉头一皱,余潇又朝人眨巴眨巴了眼睛,引诱道:“怎么,小婉儿不去看看么?万一你家那位又被旁人轻薄了去”“婉儿今日要有奏折要处理,便不去掺和了”婉儿犹豫再三,终是起身欲告辞见人要走,颠倒众生的人又自顾自地玩弄着自己的指甲,轻笑道:“唉姐姐这地方,可不仅有各色美女,美男亦是不少呢”见人止住了步子,余潇笑得那叫个心满意足:“来来来,姐姐给你装扮装扮,保证比那些个庸脂俗粉强上不知多少倍”余潇笑得就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可算逮着机会对小婉儿这张人间绝无,天上仅有的脸下手了。人生鼎沸处,太平则是一脸无奈:“你今个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本宫自可摆个宫廷宴为你接风洗尘,怎地你偏偏要来这个地方?”一旁跟随的谢奕一脸不屑,接话道:“还不是惦记他那位老相好”“瞧瞧,这才刚进来,魂都没了”谢奕见傅阶一脸急迫地寻找着些什么,无所谓地耸肩道。众人刚落了座,傅阶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公主,你可否让陛下为我和潇潇姐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