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颜发誓她不是故意偷看的,这只是一个意外。
从水心殿出来的时候,看见宴筝和莫听在水廊的对面上等着她,谢颜这才反应过来宴筝不知道何时溜出来了。
“兄长担心圣上的安危,便叫我出来告诉莫听一声,让他注意些。”宴筝面露不满之色,“这样也好,我不爱在里面呆着,你和兄长一直忙着卿卿我我,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妹妹。”
谢颜想到宴徐行之前让她给宴筝相看个夫婿,自己忘了个一干二净的事,心虚不已,“莫要胡说,我何时和他……卿卿我我了?”
宴筝给了她一个“你是不是以为我看不见”的眼神。
“咳咳咳,莫要说了,咱们先去马车里等着吧,一会儿你兄长该出来了。”谢颜连忙转移了话题。
在说下去,她就要没脸见人了。
正常在宴席之后,都会有很长的空闲时间随意走动,谢颜原本约好和王微语一道走走,欣赏一下金明池的美景,现在是不用想了。
宴家的马车离的不远,不少朝臣在朦胧月色的掩护下上了各家的马车,迅速离开了。
谢颜等人正想着上马车,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她们的耳畔,“温指挥使!”
谢颜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眼疾手快的宴筝拉了一把,塞到马车后躲了起来。
温慈的不解风情叫她们都听不下去了,也就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谢颜带着尴尬的笑走到徐飞月的面前,“冒昧了。
”
宴筝快言快语,好奇地问道:“徐姑娘是特意等温指挥使的吗?”
徐飞月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闻言轻声道:“只是碰巧遇见,听说有人触怒了圣颜,温指挥使半夜出去抓人,便来问问。”
说到这件事,谢颜也心有余悸,“温指挥使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
“是我唐突了,只是到底有些担心罢了。”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暧昧,她连忙解释道:“昨晚我等被侍卫拦在水榭里,所有人不得走动,只瞧见温……指挥使带着人匆忙离去,又浑身是血地回来,还以为他受了伤。”
说完,她似乎是有些感慨道:“我这才知晓他竟然是皇城司指挥使。”
谢颜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他身份特殊,不宜声张。”
“我早就知道他身份不简单,只是没想到竟然这般尊贵。”徐飞月有些伤感道:“像我们这样的女子,他什么身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谢颜听了有些难受,还未等她安慰几句,徐飞月便飞快地收拾好了情绪,关切地问道:“你们没事儿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圣上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会不会迁怒到你们?”
“没事。”谢颜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左右都是朝廷的事,与我们并无干系。”
徐飞月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踌躇片刻又问道:“我方才瞧见乔姑娘的情况似乎不大好,她这是怎么
了?”
关于乔晚凝的事情,谢颜也不好回答,只能含糊其辞地解释她是被乔夫人打了一巴掌。
徐飞月听完,脸上的表情无奈又心疼,“以前便觉得乔姑娘不容易,虽有‘上京第一美人’之称,但处处要被她祖父桎梏,如今她娘竟然对她动了手,也不怕丢了乔家的脸。”
乔家的脸恐怕很快便要没了,谢颜暗自想着,微笑着道:“旁人的不过,她倒是发现徐飞月似乎很关心乔晚凝,两人的关系很是亲密啊。
“是啊。”徐飞月敏锐地察觉到了谢颜态度上的变化,心思流转间,飞快转移了话题,“还是宴姑娘有福气,美貌才情皆有之,再加上有一个三司使的兄长,想来过两年宴家的门槛都要被求亲的人踏破了。”
似乎没想到徐飞月会突然说到自己身上,宴筝大大方方道:“若是求亲的人肯入赘我宴家,那也不妨事,不然来的人再多也没用。”
徐飞月对她的回答很是诧异,愣了愣,又展颜笑道:“说的什么胡话?女儿家嫁人天经地义,好好的叫人入赘做甚?也不怕两人因此生了间隙,便是我一个风尘女子,也渴望能有个知心人陪伴。”
本朝入赘之风盛行,但大多是平民百姓为之,只有一些家境贫寒的读书人或者是走投无路之人才会选择入赘女家,男嫁女娶。
但这样的行为在一些清高之人看来便是伤风败俗、世风日下之举,为众
人所鄙夷。
宴筝没有回答,这些话她才懒得听呢,她堂堂三司使的妹妹,娶一个男人怎么了?
倒是莫听听了,脸上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落在宴筝身上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思索和审视。
若是宴筝成婚了,他岂不是要多一个主子?入赘的人能有什么好的?这样的男儿怎么能配的上肆意洒脱又心思敏感的她?
谢颜见状,连忙笑道:“往后的事谁能说的清呢,且看缘分如何。”
说起来,宴筝能如此随性,跟宴徐行脱不开干系,宴徐行虽然从未说过,但她能感觉出来他对宴筝这个妹妹的在意和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