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心里冷笑,他是不是该庆幸这些人没有在诉状上大骂自己昏庸无道?
“此事朕已命令上京知府范庸彻查。”圣上丢下诉状道:
“范爱卿,你来说说科举一事到底查的如何了?”
“是。”范庸站起身来,抱拳道:“回圣上,经过臣的调查,乔丞相的书房并无贼人进出的痕迹,将书卷卖给钱耀宗的学生已经抓获,据他所说,那些书卷是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他便起了歹心,将那书卷给了钱耀宗。”
按照他的说法是,钱耀宗对乔丞相仰慕已久,却因为屡试不中而入不得乔丞相的眼。
他就想让知道若是钱耀宗考中了,即便是考中了,乔丞相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众人的眉头皱了皱,这个人已经疯魔了。
“那便是有人将书卷偷出来送到他房间里的?”圣上问道:“此人是谁?”
“臣不知。”范庸垂眼回道:“那学子住在与乔家一墙之隔的外院,臣想派人去搜查,可惜被乔丞相的学生阻拦在外,臣的人进不得、问不得、查不得。”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司马詹被他的三个“不得”惊到了,冲那三个学子道:“官府办案你们怎敢阻拦?”
那方脸学子一脸高傲,“我等皆是功名加身者,范知府无凭无据便要诬陷我等行偷窃之事,我等岂能答应?”
“胡闹!”乔丞相听不下去了,拍案而起,冲着他们咆哮道:“圣上宅心仁厚,为了还本相清白才会让人调查此事,你们倒好,非但不配合,还阻扰官府办案,本相便是这么教你们的?”
他快被气死了,乔丞相一
生收徒颇多,优秀者也有不少,奈何他做的事太过重逆无道,很多学子稍稍觉察到不对,要么自觉远离,要么死于他手。
剩下的听话倒是听话,可脑子早已经读书读傻了,不是一根筋就是没本事,要不是他需要几个维护自己的名声,他早就将他们都杀了!
想想功成名就、得圣上重用的宋寻、机敏聪慧、善于变通的纳兰真,再看看这些蠢货,他的肠子都要毁青了,留着他们就是个错误。
那些学子被骂的狗血淋头,也不敢反驳,只是低着头,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觉得是乔丞相碍于圣上颜面,冲他们发火。
事到如今,乔丞相也无可奈何,只能对着圣上再三请求,“圣上,这些学生年轻气盛,不知所谓,还请圣上恕他们无心之罪,老臣看护书卷不力,造成考题泄露,臣愿意一并领罚。”
话音刚落,有个学子便叫了起来,“老师,此事与你有何干系?是那些学子心术不正,妄想通过作弊的方式来考取功名,要罚也是罚他们,没人逼他们去买考题!”
“这是谬论。”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新出炉的状元郎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他们,淡然开口道:“乔丞相无心之失尚且不论,买考题的学子也是歪心邪意,可在下想问问,那么本该站在这里享受圣上恩典、却被顶替了的学子又该如何自处?”
圣上虽然重新殿试,但那些后来及
第的学子并没有被重新录用,只是革去了那些买了考题的学子的功名。
这也是因为考取功名一事不是儿戏,需要层层选拔,不能因为一场殿试便决定他及第与否,而且还有许多学子在会试之后便意冷回乡,他们中也许有真才之人。
最好的结果是会试及第以及两次殿试合格者,被授予进士出身,其他学子只能等着下一场恩科来证明自身。
这也使得这一次的科举是圣上登基以来录取人数最少的一届。
况且谁也不知道在如今这个内忧外患的环境下,下一场恩科在什么时候。
“此事不但要查,还得查个清楚明白。”新科状元道:“我等受圣上隆恩,为圣上效命,怎能因为一己之私而置天下学子不公。”
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合情合理,比起那些动不动就告状的人学子要舒心多了。
“爱卿所言句句在理,朕心甚慰。”圣上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看了起来,朗声吩咐道:“来人,赐座!”
群臣哗然,这官位还没封呢,爱卿已经叫出来了,这得是多大的恩宠呐,看来这个新科状元要从此平步青云了。
趁这个间隙,谢颜悄悄地对宴徐行道:“我怎么瞧着这个新科状元有点像你?”
不是长得相像,而是那种说话方式和态度,说好听点叫不畏强权,说不好听的,有点儿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感觉。
果然三年一出的恩科就是不一样,这届进
士可真是藏龙卧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