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对圣上做了什么?”成王感觉自己今日受到的惊吓比大半生遇到的都要多,“圣上可是天子,你们这么做是在逆天而行!”
“那又如何?”刘国舅“桀桀”笑道:“本官的外孙一样可以成为天子!”
“太后,此事做不得啊!”突然,一个御史站出来痛心疾首地大喊道:“臣深知娘娘绝非谋逆之人,定是刘国舅出言蛊惑,娘娘这才上了当,若是娘娘执意如此,那臣唯有以命为祭,换娘娘清醒!”
说罢,他竟然作势要撞柱子去。
站在他身旁的朝臣和太监下意识地出手阻拦,将他死死抱住。
没办法,这是紫宸殿常有的事,这些御史和谏议都是一根筋的主儿,参不赢就骂,骂不赢就闹,一个不好便要死谏。
为了不留下“逼死言官”的千古污名,从前朝开始,紫宸殿便设有专人防着他们,一旦发现他们有撞柱子的意图便将人拦下。
这种事已经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做起来十分熟练。
太后冷眼旁观,心里毫无波澜,在御史叫喊的时候,大手一挥,径直道:“等等!”
那御史以为自己的“死谏”有了效果,挣扎的动作都慢了些。
他就猜到太后不会真的杀他们,女人嘛,果然都是感性之人,见不得一丝血,
乔丞相说的对,做御史也要学会方法,只有能拼命,才能从百官中脱颖而出,入得了圣上的眼。
可是下一刻,他便被太后
的话吓个半死。
“你若是想找死,吾便送你一程,何必在吾面前装模作样?”这不就是有“鸡”来送死了吗?太后冷声道:“来人,将他拉出去砍了!”
“什么?”那御史愕然,很快,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拖着他往外面走去。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愚蠢,“太后饶命啊!太后饶命啊!臣知错了太后!”
“住手!”司马詹咬牙道:“此人可是朝廷命官,怎可随意打杀?”
“朝廷命官又怎样?”太后不为所动,“一个小小的御史,妄想要挟吾,留他一个全尸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言官无罪,你这样做是在藐视王法!”司马詹道:“太后娘娘难道不怕在史册上留下骂名吗?”
“拖下去!”太后像是没听见司马詹的话似的,再次命令道。
言官无罪,那也要看什么样的言官,这种看不懂局势,只想借机出风头的言官不要也罢。
而那个倒霉的御史再一次被拖向殿外,侍卫司的人干净利落,刚刚离开太后的视线便抽刀砍了过去。
“啊!”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那御史留下一声恐惧的喊声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吾已经不是之前的太后了。”太后面对着朝臣,傲然而视,“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吾从不在意这些可笑的虚名,若是有人借机生事,此人便是下场。”
十年的辅国生涯里,太后一直
都是正直仁慈的形象,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的真正想法。
真正的她冷酷无情,睚眦必报,不给别人留后路,也会将自己逼到极致。
太后的狠绝出人意料,御史的死也为紫宸殿染上了死亡的阴影,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太后要动真格了。
谢颜和宴筝紧紧靠在一起,前者的手再次落在衣袖里的哨子上,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现在就吹响它,也不知道在这紫宸殿里,这个哨子能不能救得了她们。
但在内心深处,她总觉得今日的太后很不对劲,和那日她见到的太后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那种不顾一切的狠劲不像是执政十年的太后做出来的事。
“刘氏,你休想!”成王暴喝一声,连太后都不叫了,“本王就是死也不会助纣为虐,你作恶多端,会遭到报应的,皇室绝对不会向你屈服!”
“皇室?”太后冷笑,“别忘了,吾现在也是皇室,吾的话就是圣旨,谁也不能违抗吾的命令!”
“若你的话是圣旨,那朕的命令又算得了什么呢?”突然,一个嘶哑的嗓音出现在众人的耳畔。
这道声音很浅,在喧闹的大殿里显得毫无波澜,但正是这道声音,让朝臣们激动起来,纷纷看向殿外。
“这是……圣上!”
“是圣上!圣上醒了!”
“咱们有救了,大仁的天下保住了!”
只见紫宸殿的大门外,金色的太阳抚摸着大地,微风带来些许咸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