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外,谢颜等人看着宏伟壮观的殿门心生敬畏。
她们到底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在成王妃的带领下跪在殿前。
这是男子们商讨国事的地方,也是她们一生都不会踏足的地方,但是现在,她们选择来到这个宫殿前,向所有人陈述她们心中的委屈和愤怒。
伺候圣上多年的老太监得到消息,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手足无措地劝道:“王妃殿下,诸位夫人,你们快起来!赶紧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这不是要人命吗?圣上那边还没消息,这里倒先出了事。
老太监感觉自己的寿命都折了好几年。
成王妃跪在最前面,她身边分别跪着乔夫人和王夫人,而王夫人身侧则是谢颜和宴筝。
原本按照品介来说轮不到她们,可惜有人害怕太过张扬,没那个领头的胆子,只好让谢颜等人顶了上去。
老太监的话成王妃听到了,但以她的身份并不屑跟一个太监解释,倒是谢颜看在圣上的份上,好心道:“公公莫要担心,我等只是为了伸冤而来,并非藐视皇室。”
“这,这有什么区别?”老太监哆哆嗦嗦道:“诸位夫人倘若,倘若受了委屈,只管等太后做主便是,这里真不是你们叫屈的地儿!”
哪有命妇跑到前朝来伸冤的?这不是在打太后和皇后的脸吗?
这一次,谢颜并没有回答,而是和成王妃等人一道耐心等着。
初夏的白天渐渐拉
长,太阳已经升起,将谢颜等人身影拉的细长,和这座恢弘的大殿一道染上了金黄。
谢颜心如止水,她想起父亲曾和她说过,紫宸殿的朝霞是大仁最美的景色,每一次太阳升起,他都觉得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力量。
那时候谢颜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现在她才明白了,在这里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可以赞叹天地的伟大。
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同光。
老太监无法,只能干着急,心里祈祷着圣上赶紧醒来,再不醒,这天都要变了。
过了好一会儿,之前去传话的太监跑了回来。
他气喘吁吁,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嗓音,高声喊道:“奉太后娘娘口谕,着成王妃、谢氏等人紫宸殿觐见!”
成了!谢颜大喜,这一盘棋,她们终究赢了第一步。
十几个命妇,虽满身憔悴,却落落大方,如同英勇无畏的战士一般,奔赴向属于她们的战场。
而朝堂上的百官,也被这股气势震住,除了个别朝臣扭过头,其他人大多神色自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们。
“臣妇等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齐的参拜声响彻在紫宸殿。
太后看着跪在地面上的命妇们,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犹如看见不详之物一般,但她面上并未显露,“起来吧。”
命妇们并未起身,保持着叩拜的姿势。
成王妃抬起头,直视太后,“太后娘娘,臣妇擅闯紫宸殿
,自知于礼不和,但臣妇等人心中的委屈,却不得不吐。”
“成王妃。”太后朗声道:“吾知晓皇后此时召尔等侍疾有失考量,她有孕在身,对诸位的照顾难免有不周之处,还望诸位夫人宽宏大量,原谅皇后无心之失。”
太后这几句话说的好听,就差没说要替皇后赔罪了,可是她的话终究饱含私心,将所有的事都推到了皇后的身上。
“娘娘此言差矣。”成王妃目光炯然,“臣妇等人在仁明殿被囚两日有余,驻守的侍卫坦言是奉太后之命看管我们,此后更是追杀我等,娘娘当真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吗?”
“吾不知那侍卫对你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但吾从未下令囚禁你们。”太后想也不想地否认了,“想来是皇后近来心情不好,一时糊涂,错下了命令,又怕自己犯错,才谎称是吾的谕旨。”
“太后何必否认?”谢颜抬头道:“太后娘娘可知晓,我们能平安出来,正是皇后娘娘下令放人的缘故?若皇后娘娘当真想要囚禁我等,何必又多此一举放了我们?”
“太后娘娘,我等虽事女流之辈,但也能分辨好坏。”乔夫人紧随其后道:“我等与皇后娘娘交谈之时,娘娘言语中对我等进宫一事十分诧异,全然不像是传令之人。”
她们在来的路上的时候,简单地交谈了片刻,从只言片语中搜罗出有用的信息,为的就是防止太后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