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殳玉泛红的眼角又湿润了。
她用指尖按了按眼角,努力不流露出失态的情状。鼻音浓重,偶尔夹杂着一声哽咽:“谢祭酒。”
“没事的。”
江陵月的手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轻轻按了按,好似一道无声的安慰:“你都叫我祭酒了,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包括情绪也是。
话音方落,李殳玉的眼泪终于簌簌流了下来,在白色的孝衣上洇开一道湿痕。
出了李府,江陵月在医校和未央宫之间二选一,还是选择了后者。
刘彻带着未痊愈的病体回长安的。这可是疟疾,江陵月半点不敢松懈。担心寒热交替有复发的可能,就又煮了几次金鸡纳树皮。但也不敢多煮,毕竟后者的副作用也不小,不是能随便吃的药。
真正能无副作用防治疟疾的,得是青蒿素。不过那就是诺奖大佬的范畴了,根本不是她这种学术界小虾米能肖想的。
不过,今天司马迁的话却点醒了她。
想要巫医分家,她必须能拿出足够说服人的成就。尤其是刘彻以后势必要派兵下南越的,防治疟疾相当重要。
金鸡纳树的生长条件很苛刻,长安冬日的气温远远达不到。但后世……不是有种技术叫做温室大棚么?
尤其是,长安的附近发现了煤,燃料方面不是问题。恰好,金鸡纳树喜荫蔽,大棚的材料也不一定需要玻璃之类透光性好的,建造难度大大降低。
江陵月思来想去,觉得这事或许有那么一分成功的可能性。
她决定借着复诊的功夫,顺便把这个事在刘彻那儿备个案。没想到,轻车熟路来到宣室殿后,意料之外扑了个空。
小黄门赔笑道:“景华侯,您来得实在不巧,陛下他刚罢了中朝呢。”
“那他去哪了?”
“
()您跟我来。”()
直到入目一片茫茫的水域后,江陵月才感觉到哪里不对。她扭头看向小黄门,因讶异而失声道:这,这是≈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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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陛下新建好的昆明池呀。”
昆明池!
传说中,上林苑乃是汉武帝建设用来训练骑兵、对抗匈奴之地。
另一个昆明池则是用来训练水军,南下对抗滇国、南越、闽越之地。
可现在不过元狩三年,离真正挥兵南下还要整整十年的时间,这么大个水池子就已经建好了。
谁看了不说一句,刘彻果真早有预谋!
那厢,刘彻整领着中朝的一干心腹,欣赏昆明池的美景呢。身边有人提醒后,他立刻看向了江陵月的方向,挥手召她过来。
“陵月,来!”
无法,江陵月只好穿过一排排人,快步走到了刘彻的身边,和卫霍两人并排而立。即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背后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几乎要把她烧出个洞。
她苦涩地笑了一下。
果然,人类的悲欢各不相同。别人惦记她能一步登天,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随侍帝王的左右,她却要时刻提心吊胆,担心刘彻时不时抽风,再创她一下。
毕竟,这种事可不是第一次了。
刘彻望着茫茫无际的天水一色,心情很是不错。这昆明池,还是他当年派使臣借道滇国未果,发誓要灭滇后属意要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