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绝不:都无需去计较程铮究竟想要针对谁,只需他想要借由此作为由头,那刘老管事就免不得被牵连的命!
……
需得先道一句:不管如何,也无论刘老管事有如何竭力掩饰,独他看向程铮时那些许的情绪泄露,就足够程铮看明白并人心头火起了。
偏,程铮还不能对此生气。
不为别的,只因现如今的刘老管事可是他开罪不得的重要‘棋子’。
就只能对着刘老管事先笑上一笑,再是道:“老管事何须如此?此……孤也真没有旁的意思,不过就是想着再没有比你身份更合宜的人了。”
能合宜的将这事闹得大些——
再大些!
对此,刘老管事纵信也是真不敢接的。
还得反做出真诚的模样劝程铮道:“殿下何必如此畏首畏尾?如今既有陛下旨意的加持,这东南……不!该是这天下间又有谁胆敢对殿下说一个不字?殿下又何必将希望放在奴这把老骨头上?”
又似想起什么般赶紧补充道:“也非老奴吝啬己身不肯为殿下驱使,而实是老奴怕自己担不得重任,反误了殿下的大事。”
不。
程铮清楚这老头的嘴里,可没有实话。
再有,若自己真因了这老头而误了正事儿,原因也绝不会是他年老力衰不堪重任,而实是、也只会是因他行事素以自身的利益为先,凡遇事也定会出于保护自身利益而不惜对身为‘盟友’的程铮出尔反尔——
当即笑着回看过去:“老管事如何这般贬低自己……”
“也贬低孤了?”
“孤非但是信你的,也请你切莫以为孤此举是对你不怀好意了。”
“便容孤说句实在话儿吧,孤请你出面,全是为了经你的手借老亲王的名儿一用。”
然后在刘老管事那毫无波动——不听也不信的淡然里略拉长了语调:“毕竟名头够响亮偏人又不在此处的人……可不多。”
刘老管事:“……”
只需片刻,他的眼里便——也是终于——现出了一丝恍惚的明悟。
程铮要的,怕是不仅有庄简亲王的名儿,更有庄简亲王不在此处的‘实’!说得再明白些,当是:也管刘老管事做什么呢,因着他终究不过一下人,故而真想要阻止他,或是商议些什么,那单同他‘个人’对话……怕是不能够的。
还须得同他的主子好生计较一回。
可偏偏,刘老管事的主子确实不在金陵!……非但不在此处,更是远在连信息往来都需跋山涉水的京城——就更别说那京城之中尚有一个明发圣旨支持程铮混闹的皇帝了:能容得旁人同他作对?
再有,也便是刘老管事及庄简亲王这对主仆满足程铮的所求,他当还有看重了刘老管事一点:刘老管事是‘当事人’,该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什么可揭露什么该死死摁在水下不叫暴露分毫的。
如此,程铮省心刘老管事安心——罪魁祸首自个儿亲自上手,还能有比这更安全的吗?除了是真劳心劳力之外……
不过,便是明白了这点,刘老管事也并不愿就应允程铮了——并非不答应,而是不能就这样轻易就答应。
毕竟俩人‘商讨’至此,他也只听出了对程铮有利的地儿,他及他身后的庄简亲王,却仿佛什么都没有捞到啊?
……至少能保全自身?
呵,就不信程铮在这时还想着坑盟友了。
当即轻咳一声:“并非老奴同老亲王不信任殿下,而实是殿下所为之事,并无老奴……或老亲王可置喙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