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人,水声从卫生间传出来,她一步一步循声走过去。
“诶唷,小姑娘你走路没声音的啊,吓死人了!”梁姨提着拖把和拖把桶正从卫生间出来,乍见来人吓了一跳。
诸君安自己也吓了一跳,慌忙道歉:“对不起梁姨,我,我有个朋友也想租房,叫我帮忙留意一下,所以我才想着进来看一看,对不起吓着你了……”她情急之下扯了个由头。
“好了,没事了,你梁姨也是吓老的。”梁姨很大度没计较,转口就笑着问:“你朋友也要租房啊?”
诸君安急忙回“对”,然后煞有介事地逛起房子。房子打扫得很干净,但堆了一些杂物,光线因为有楼后树木的遮蔽,没有501亮,但在夏天里更显清凉,只是从阳台看下去,那些土坟更显眼了,离屋子不足10米,站在屋里都能看到。
她突然走神浮想,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个人,应该比她还百无禁忌。
梁姨见她盯着那些坟头出神,主动说道:“我这栋楼201和601不住人,401刚好有树叶遮一遮,所以301是离那些坟头最近的一间单房了,你朋友不喜欢也没关系!”
诸君安就顺势点头,“我朋友胆子没我大,那些坟头还是离得太近了。”
梁姨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
诸君安回过身抬头看门顶的灯,和501的LED节能灯不同,那是个荧光灯。
自打进来301她就被一种古怪的情绪笼罩,终于忍不住问道:“这里以前有没有人住过?”
“有,两年前有个20出头的小姑娘在这住过一段时间。”
“两年前?”
“16年初的时候吧。”
“那女孩叫什么?”诸君安小心翼翼又若无其事地问:“和我一个姓,姓诸?”
“叫什么我倒忘了,反正不姓诸。”
诸君安顿时放心地呼吸,她本来还想问问张名铮的事,但担心梁姨起疑,终于没问。
重新了出门,往村口,等公交、坐公交,到了那处公用电话亭。
假期的路上车流不多,近中午的阳光晃眼,水泥地面蒸腾上来一股股的热气。
她相信昨天张名铮一定在这里打通了电话,至于为什么不肯坦诚相告,她隐隐也有不好的预感。
拨电话之前她深深吸了口气,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她的说辞和昨天张名铮的差不多,说自己是和张名铮在芳村认识的,认识没多久她就搬走了,现在联系不上他,不知道他怎样了。
“他当时和我说,你是他大学同学兼旧同事,找不到他可以找你,所以你能告诉我他的现状吗?”
她是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打这通电话的,但听到答案的那一刻,她全身绷紧定了一会,接着猛地挂断了电话。
缓了好久,她重新拨通了江瑾的电话。
“对不起江瑾,我刚刚太难受了……能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出的事吗?”
——“16年3月7日。”
所以离他的终点,只剩5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