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从来没有跟人讲过。他幼儿园时期,一个比他大了好几岁的小学生总是追着他,嘴上说交朋友,背地里却跟他进厕所。
两个男生本没什么。但那时楚清已经在父母的告诫下有了性别意识,严守秘密不想被发现。
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说楚清是女装男,楚清严肃解释都没用,某天他还悄悄地跟到厕所抓住楚清确认。
年龄身高全部受限,楚清打不过他,被他看了,伤心欲绝。
等顾烈问起他为什么哭,楚清却只是拿手背抹眼泪,不敢说话。父母到学校
和老师反映,欠揍的小男孩儿倒是非常利落地道了歉,哭得稀里哗啦,一看就是受了家长的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防止少爷追问,楚清接受了男孩儿的道歉。看他哭得抽搐,又不好意思拒绝地接受了他给的小零食,对他说了原谅。
谁知男生报复心竟那般强
明明是他的错,却让幼时的楚清又怕又病。
得知齐权比顾烈还要早知道楚清身体秘密的那一刻,顾烈便被妒火烧昏了头。冷静下来已是晨曦将至,看着在他怀里昏睡的楚清,顾烈重拾理智。
想到两个人十六七岁还未成年的时候,他对楚清的掌控就已到了让大多数人窒息的地步。他确信,这么些年,清清身边没有出现能令他感到危机的男人。
原先他根本没将齐权放在眼里。那齐权一个外人,为什么能比他知道的多?
除非他们之前便有渊源。
大一开学,楚清警告顾烈低调点,不要动不动查别人,他又不会跟谁跑。
仔细想想也是,顾烈紧紧抓在手里的宝贝,谁能抢了去?楚清本人都没这个本事。所以顾烈听楚清的话,没将他身边的那些人查个底儿朝天。
如若早点调查,齐权此人小学在哪里,转过几次学校,又因为什么原因转学,顾烈全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多年后相遇,齐权明显认出了楚清,而楚清还像个待宰的雪白羔羊一般,不谙世事。
幸而,他身边有只恶狼。
“——啪嗒!”
有些尖利的犬牙没有被人手掰断,但牢固度有所撼动。齐权牙龈冒出血,和下排牙齿一打架差点把那颗松动的牙绷掉。
“我让你看!”顾烈又给了他两拳,没丝毫留情,“你这样的人也能功成名就步步高升?做梦去吧——”
从今天起,齐权一定不会再出现在楚清所待的学校。
最后齐权是怎么被解决的楚清不知,总之他没事,活得好好的,只是研究生论文学术造假被全校通告,撤销硕士学位。
客厅里满地碎玻璃,是顾烈抄起水杯和陶瓷艺品往齐权身上砸时弄的。顾烈把齐权丢给电话喊来的家庭医生,让他们出去包扎,自己则起身踩着嘎吱作响的玻璃碎朝楚清走过去。
他身上的血迹未干,不似正常人,只像个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野畜。楚清肩膀瑟缩,极力地往沙发角落躲,举动却不敢过于明显,悄悄看向顾烈的眼睛里藏着害怕挣扎,泪盈于睫。
顾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楚清身边陷下去一块,肩膀下意识地轻颤。
“怕什么?”顾烈说,抬手触摸楚清温凉的脸颊,“让你怕我了吗?”
楚清缓缓缓缓地摇头。
顾烈执起楚清鬓边的一绺头发,凑上去嗅闻:“看清齐权是什么下场了?”
“”
顾烈耐心:“说、话。”
楚清哽咽:“嗯。”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所以我才手下留情了,”顾烈轻抬楚清的下巴,让他侧首看自己,他们的眼睛深望彼此,“以后你要是喜欢了除我之外的人,你猜他们会怎么样?”
楚清颤声:“我不会的”
“我相信你。”顾烈低声打断,并不愿意将这种信任交给简单的一句话,只愿意在时间中付诸行动。
他拇指按压楚清的下唇,因为有血迹所以把楚清血色不多的唇抹得殷红。
“清清,”顾烈轻问,“那你什么时候会喜欢我?”问完恶劣地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喜欢我,我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所以你要早点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