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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真是齐权。
半月前楚清被顾烈带走,齐权便打算过来,救楚清于水火之中。临出发前想到脾气阴晴骇人的顾烈,又望而却步,觉得不该贸然。楚清和他两小无猜,顾烈不会伤害他,可齐权跟顾烈不认识,这么去了保不准会出事。
楚清半月没来学校,还跟辅导员请了病假,明显是在家里出不来了。这时齐权过去解救,更能彰显雪中送炭吧?
一照面,如数自作聪明的小心思顿时荡然无存。齐权眼神定格一处,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当天过来带楚清逃出去。
短短数日,明明人还是那个人,穿着长裤长袖还是高领,一寸多余的皮肤未露,可楚清却已不是那个楚清——他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被过度疼爱的气息。
顾烈牵着他的手,开门友好地迎接齐权。
若楚清原本在外人面前是块温冷的玉,那他如今站在(用躲或许更合适)顾烈身后,小声地说着话,应该是在低语祈求不愿意跟过来想回卧室,耷拉的眼尾微红,像精雕细琢的被人如珍如宝捧在手心的甜蜜饯儿。
嗅上一口都能香甜得令人如痴如醉。
齐权眼皮同太阳穴处莫名鼓动的青筋一起跳了两下。
楚清不看门口的人是谁,手指去捉顾烈的手,焦急地低声说道:“顾烈你让我回房间”
“回什么?”顾烈腕部猛地用力,把脚后跟使出阻力并要往回走的楚清一把拉过来,慢条斯理地开口,“救你的人来了。”
“你对他?”齐权眼角再次诡异地抽搐了两下,音调蓦地拔高,“你对他做了什么?!”
反应像极了自己心爱的物品被他人据为己有,晚来一步的不甘翻涌,他拳头攥握青筋绷起。
楚清眼梢瞥见齐权,这个人比顾烈还要早知晓他身体有异的惧意袭来,他不想在这里待着。
与此同时一阵恶心逐渐让胃部蠕动,被陌生男人偷窥过的不适感逼出难堪心理。齐权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对他做什么,用得着你质问吗?”顾烈眸色深沉道。
几个人是如何从门口挪到客厅的,楚清没印象;他是如何被顾烈安置在客厅沙发坐好的,他也没记忆。楚清满脑子都是齐权为什么会知道他的不同,等他走了,顾烈会不会继续任由怒火烧着理智疯狂闹脾气。他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和顾烈
每个念头都像绕成一团解不开的鱼线那样令楚清战兢,坐立难安。等反应过来,客厅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一抬眸,楚清惊恐地发现顾烈半边脸染着红色的血,癫着轻笑神色,一拳一拳地砸着被他制服在地板上的齐权。
“啊——!”齐权低吼。
他两个鼻管鲜血竖流,拳头砸下来后,溅成星点飞到顾烈眼尾,让顾烈更加像个罔顾法律杀人放火的连环罪犯。
期间,齐权竟只短暂地
还了两次手,脖子和脸被按在冰凉的地上起都起不来。
一个经常在实验室待着的柔弱医学生,怎么能和时常出入训练场的小顾总比。
“顾烈!顾烈——!”眼前鲜红覆盖,楚清眼睛大睁睫羽抖颤,吓得面如金纸,忙起身要跑过去拉架。
这时顾烈突然抬起头,左脸顶着点点血迹,淡然地看向楚清焦急站起身的动作,眼神下挪看他的足尖,说:“坐下。”
楚清便一动不敢再动了。
顾烈食指曲起,用指关节抹掉离眼睛很近的一点血,声淡如霜:“我说了,你只需要坐在那里看着。不能过来,不能替他说话,不能走必须好好看着。”
用极理性的低沉嗓音轻声重复一遍:“清清,坐下。”
四肢在这样的说辞——命令——下僵硬成冰,楚清扶着身后的沙发,晃着身体艰难坐好,似乎听见了自己的膝关节发出咔哒脆响,眼泪夺眶而出:“顾顾烈,别打了,我不喜欢他我真的不喜,不喜欢他顾烈你会把他打死的,快住手好不好顾烈你,不要打了”
顾烈充耳不闻。楚清双手捂住眼睛,怕得再也不敢看,已经做好了顾烈对齐权单方面的殴打结束、同他去警局备案的准备。
不知过去多久,顾烈攥住躺倒在地明显已奄奄一息的齐权衣领,说道:“小时候给他吃过期零食,害他生病进医院,长大了竟然还敢骚扰他,你想死吗?”
接近昏沉的意识听到这些话后,齐权被砸得血肿的眼睛像个假玩具似的动了动,最后竟缓缓睁开一条缝。
顾烈冷笑:“姓齐的,你该感谢小时候转学快,不然那时候我可不懂什么死不死活不活,一砖头下去,肯定让你脑浆迸裂信不信?但现在我懂法律了,也长大成人了,杀了你还得偿命,所以给你点轻微的教训得了。”
他捏住齐权下巴,迫使他张开嘴。
挨揍途中兴许是不小心咬伤了舌头,齐权满嘴血。顾烈染血的手指往里摸,碰到了一颗他的牙,接着用力外掰,音色却不同他的动作,冷漠得掉冰渣:“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也是你偷窥吧——你癖好挺该死啊。”
每句话都不疾不徐地充斥在客厅中,字眼无比清晰,楚清的眼泪忽地中止,放下手茫然地抬眸。
小时候?过期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