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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了,楚清没出过别墅大门,不知外面光景几何,也不知道天空是晴是阴。
每日一睁眼,只能分辨出此时是白天,几个小时后是晚上。
眼里只有明暗两种视野。无一例外,无论天亮天黑,它们全像浮在海上晃荡,不止不休。楚清觉得脑袋终日昏沉。
高烧来势汹汹,他病了。
生病的诱因却并不是这半月来遭受的“虐待”,顾烈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每一步都温柔耐心,物理反应不会让人病倒。楚清是因为害怕,想睡的时候睡不着,梦里全是发怒的顾烈;不想睡时更没办法睡,顾烈就坐在他身边,工作吃饭无一缺席。
这种犹如长在一个人眼睛里的监视让楚清夜有所思,睁开眼睛是顾烈,闭上眼睛还是顾烈。
“爸我想回家”高烧不退,意识浅薄的楚清在睡梦里蹙着秀气的双眉,可怜地咕哝呢喃。
顾烈摸摸楚清额头,比中午好多了,到了时间让家庭医生重新给他扎针输液。手背上温凉的触感宜人,楚清眉心舒展。
家庭医生一走,卧室陷入阒静,楚清灼烫的微重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顾烈的耳膜。他攥着楚清的手,应和着楚清无意地呢喃:“你不想回家。楚伯伯也救不了你。我爸管不了我。”
高烧的人不知如何分辨这几句话,迷迷糊糊间,不清不楚地听见这些字词,楚清觉得委屈极了:“我不舒服我生病了你都不让着我”
顾烈弯腰用额头给楚清温度有点高的额头降温,哑声:“让着你,你快点好起来。”
年轻人身体机能恢复快,两天楚清就没事了,三天便能活蹦乱跳。但楚清没表现出来,仍虚弱地坐在床上,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废物”日子,唯恐顾烈不把他当病人继续探讨人生。
这天,顾烈公司有点忙,有好几个会需要进行,在书房一待大半天。楚清自己在卧室,看了一上午的书,终觉无聊抬头看窗外。
眼前视野没有被泪浸满,也没有像在水里那样摇晃,楚清看清楚了,今天是一个艳阳天,地面的青草闪闪发光。
对着强光盯久了眼晕,楚清眯了下眼睛收回视线。
一转头,看见他的手机在放生活物品的矮柜上。
当初矮柜被暴怒的顾烈一脚踹倒,玻璃杯碎满地,放眼望去尽是狼藉。一觉醒来他的怒火在得到的东西里熄灭,全身心的满足,使不完的旺盛精力,把屋子收拾得干净利落,像从没遭受过攻击。
楚清掀开薄被下床,走过去拿起手机打开。通话记录页面无数通电话,有同学的,也有导师的。除了辅导员,其他的电话都是未接状态。
顾烈跟楚清辅导员联系,已经替他办理了病假,这学期他不会再去。
这通电话是顾烈前几天当着楚清的面打的。当时楚清在浴缸里哭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