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依然溫和,笑著同宋令枝道:「莫怕。」
即便在夢中,賀鳴還是那個謙謙君子,還是那個心懷憐憫的狀元郎。
莫怕。
莫怕。
宋令枝怎麼可能不怕,她瘋了似的跑上前,素手纖纖,白淨手指捏著絲帕。
她想要擦去賀鳴臉上的血污,可鮮血淋漓,汩汩鮮血從賀鳴臉上、肩上、手背滲出。
宋令枝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夢裡的她無能為力,慘不乾淨賀鳴臉上的血污,解不開他手中的鐐銬。
夢外的她,亦是如此。
雙眼淚如雨下,宋令枝別過眼睛。
倏爾,一人一身緋紅官袍,眉目冷冽。有人撐著傘,亦步亦趨跟在岳栩身後。
「岳大人,今日之事……」
岳栩凝眉,透過朦朧雨幕,他忽的和一雙眼睛對上。岳栩眉目一凜,自下人手中接過油紙傘,緩步朝宋令枝走去。
金吾衛辦事,所過之處,哪還有人敢胡亂言語。
本來交頭接耳的百姓一溜煙跑得沒影,瞬間,長街上空蕩無人,獨有一輛七寶香車靜靜佇立在雨幕之中。
岳栩面色恭敬:「宋姑娘。」
宋令枝眉眼淡淡,不冷不熱:「擔不起。」
她轉首催促前方的車夫,「走罷。」
「宋姑娘,岳某有一事相求。」
宋令枝攏眉:「岳大人說笑了,我一女流之輩,哪裡能幫得上大人的忙。」
車簾鬆開,徹底隔絕了岳栩的視線,宋令枝雙手緊緊攥著絲帕。
岳栩站在雨中,沙啞聲音透過雨幕,落在宋令枝耳中。
「倘若這事,和賀大人有關呢?」
七寶香車停下,宋令枝挽起車簾,滿目震驚。
「你想說什麼?」
……
雨聲瀟瀟,大雨滂沱。
豆大的雨珠砸落在窗欞上,夜雨蕭瑟。
一眾宮人手持戳燈,悄聲點亮院落的一隅。
殿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重重青紗帳幔後,沈硯一身月白色圓領長袍,廣袖翩躚。
他一手扶著眉心,雙眉緊皺,抬眸張望,眼前如青霧籠罩,看得不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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