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栩躬身上前,書信拆開,映入視線的是賀鳴的字跡。
賀鳴寫得一手好字,翩若浮雲,矯若驚龍。
字字句句,無不透著對宋令枝的關懷備至。
沈硯雙眼輕闔,漫不經心聽著。
岳栩心驚膽戰,戰戰兢兢念完,又垂手退至一旁。
「陛下,這信……可要送去宋姑娘那?」
沈硯待宋令枝不同,岳栩是看在眼中的。若是有了這放妻書,賀鳴同宋令枝名正言順解除關係,自家主子也可……
沈硯起身緩步,月光迤邐,落在他一雙如墨眸子中。
暗沉的一雙黑眸宛若園中夜色,沈硯從岳栩手中接過那張薄薄的信紙,一目十行掠過。
岳栩聲音在沈硯背後響起:」陛下,屬下還在先太傅房中搜出一物。」
賀鳴入獄背後確實是有人在推波助瀾,他是新科狀元,背後又只有一個宋家。
先太傅本想著先將人弄入大牢,再使點小恩小惠,恩威並施,逼賀鳴同自己站在一處。
沈硯身影從容,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賀鳴應允了?」
岳栩搖頭:「並未,且先太傅派去的人,他一個也未見。」
文人風骨,寧折不屈。
寢殿落下沈硯一聲輕笑,他聲音緩緩:「他倒是膽大。」
如山澗明月,不染半點塵埃。
燭光在手邊燃燒,泛紅的火苗一點點掠過信紙的一角。
岳栩站在下首,目瞪口呆。
他眼睜睜看著火光舔舐,看著賀鳴親筆寫下的放妻書在沈硯手中一點點化成灰燼。
風灌入寢殿,剎那,灰燼吹散在地,隨風而去。
沈硯雙眼陰翳森冷,他輕哂:「文人傲骨……」
放妻書,不過是不想拖累宋令枝,不想拖整個宋家下水。
冷意在沈硯眼中無聲漫開,唇角勾起幾分冷笑。
他偏不想讓賀鳴如願。
窗外樹影婆娑,沈硯雙手撐在案几上,忽的眼前一暗。
岳栩眼疾手快上前:「陛下——」
沈硯定定心神,再次睜眼,蒙在眼前的黑影已然不見。
岳栩心急如焚:「可是銷金散又發作了?」
毒素入體,孟瑞那卻遲遲尋不到玉寒草。
岳栩心中緊張:「陛下,可要屬下為你施針?」
沈硯冷聲拒絕:「不必了。」
舉目張望,殿中燭光影綽,可他總覺得還不夠亮堂,他輕聲。
「今夜不必移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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