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你怎么就没有想过,让自己也可安歇?”
第69章第六十九章
◎我记不得了◎
疆北的寒风确实是冷。
蔚原教训了那恶意撺掇的兵士回来,瞧见其他几营兵士的将领,嘴角微扯。
柳峡副将亦按住腰间武器,随时预备暴起,他们却忽地客气下来,也不知是不是瞧见蔚原脸上的血:“听闻东西城军大捷,我等支援未及,特来恭贺及赔罪。”
“赔罪就不必了,”风中蔚原的嗓音有些沙哑,这位世子虽然没上过几次真正残酷的战场,但也不是毫无长进,否则不敢如此行事,“只要下次两城军放烽火,两位将军不至于隔岸观火。”
他眼睛幽幽地盯着那两人,直到他们自己心都打起突来,眉心猛地一跳,担心蔚家会直接上书弹劾,蔚原才收回视线:“我与将军也不是那么不讲理之人。”
他嗤笑着擦去刀上血:“不会拿诸位怎么样的。”这话威胁寒意实在透明。
更不用提若虞宋真是个亡魂,他们也没胆子大到敢于妖鬼斗的程度,于是对视一眼,终究还是好好应声将此事认下。
蔚原提着伤腿往营帐去,柳峡的副将才发现东城军的军师竟然伤着了。
要带他去休息,他却只摆摆手,声音断续,甚至接不上话:“带我去看。将军。”
副将搀扶着蔚原到了营帐门口,掀开帘幕出来一个人,戴着斗笠,面容看不清,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一身青竹一般的苍绿。
这种颜色常给人以深沉之感,她的衣袖却像是携风自动,整个人清透又模糊,难以捉摸。蔚原视线追随,嘴唇挪动。
他认出那是方颐。
再进去,虞宋已经倒在血泊里。副将和蔚色大变,站不稳的军师甚至不顾伤腿扑过去:“将军!”
下一秒却摸到一水的粘稠鲜血。她的幻影倒在那里,身上伤势比满身的锋利刀伤狰狞箭头还要触目惊心。
蔚原耳边阵阵轰鸣。
“北狄最后为何退却?”
“少胜多数,北卫悍勇,直至最后一刻主将死战不退。”其实别说是世家公子,哪怕是父亲是武将出身的蔚原对此都无直观感受。
可他此刻却不敢看虞宋这一身血。
不甘心地再伸出手,摸到的也只有冰凉的地面,柳峡的副将完全震惊了,根本没想到令他们将军极为钦佩,名震北军的虞将军,会是一个死魂。
她如今也的确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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