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那兵士未接触,却屡听东西两城军有奇功,自然不服。他不知这奇功都是虞宋善指能战换来的。
待一支先锋骑兵真将那做诱饵的北狄小股部队冲散,一鼓作气,杀入来不及转移的北狄大军,他们才目瞪口呆。
北狄亦惊恐非常,有懂北狄话的军士甚至听见他们大呼:楚勘破了天机了!
他们几次卜请神明赐福,才定下这次转移,没料到不过半日,便被轻松追上!
军心一溃,对上楚朝便是即败即走。
青衣剑客也追上虞宋,与她并肩策马,似是天上将星,然而被风吹开斗笠面纱的那张脸,却更似人间辅相。
握仅次人皇权柄者,不止在朝堂上能言善断,于京城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并不是一句虚言:“他们负有辎重,以火攻!”
天将雨。
可在方颐这一声令下,虞宋带头将抹油火把投掷于北狄军中后,这连片的荒原便烧成光秃的沙漠,甚至连这时机也算好——
蔚原喃喃:“是北狄。”
她们将火放在了北狄之地,甚至连楚牧民边界,都分毫未损。青衣剑客助虞宋收拾残局,酣战正烈,火势更旺,她嗓音仍不疾不徐:
“北狄人烧杀抢掠,焚其地,他们才会退却。”
虞宋握着缰绳,将面前数人掀翻,要收回红缨枪时才发现手掌透明,就这一瞬,方颐替她挡下一招,而后扬起马鞭,送她马离开战场:
“不想死便会回营!”
蔚原本能跟上,听见这话,面色一白看向虞宋。他不曾闻亡魂亦有死。
从来身先士卒的将军却勒马一顿,回望楚朝碾过北狄土地,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蔚原甚至追不上,只能在身后喊:
“将军!”
方颐与柳峡带着浑身是血和烧伤的北狄俘虏回了军营,其他营的将领原本是欲迎上来解释适才为何没能出兵,被这两人无视。
方颐衣袖飞扬,一把摘了青色斗笠,墨色发丝在风沙中散开,不及她掀开营帐的速度快——
虞宋坐在那里,半边身体染血,插满箭头。
可今日交战分明没有箭雨。于是蔚原懂了。这是她死时之像。
“殿下魂体破损时,亦见凌迟肌理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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