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真不愧是主仆,郭北崇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本来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就算碍于岑暨身份不能即刻翻脸,但若是不予以还击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来不了明的就来暗的,省得让人觉得他好欺,只是郭北崇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的几个字:“来不及了。”
岑暨来得突然直接打了个他一个措手不及,毫无准备之下自己已然处于被动境地,而且看岑暨的样子,显然是有备而来,就算自己想做些小动作,只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反而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对方捏住把柄。
郭北崇那叫一个恨那呐,连带着将早上勾着自己的那侍妾都给厌弃了。
“罢了。”
思来想去,郭北崇还是没能想出完美应对之策,只能捏着鼻子先认栽,恨恨咬牙:“骑驴看唱本,我倒要看看这位岑世子能有什么好本领!”
“”
不知道还没开始就已经在被人唱衰,郭府门口,燕宁一边给马顺毛,一边揶揄:“你还真是不怼则已,一怼就奔着戳人肺管子去,看见没,刚才郭府尹被你怼的脸都绿了,我都怕他直接冲上来挠你。”
“不过就是蝇营狗苟之辈,再借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岑暨嗤笑,听燕宁提起郭北崇,他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嫌恶:“办案不用心,睡女人倒是积极,一身脂粉味儿,倒也没冤枉他半分,这种人究竟是怎么坐上府尹的位置的?难怪失踪案一个接一个,摊上这么个父母官归元府百姓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如果说在见到真人之前,岑暨尚且对这位郭府尹持保留态度,想着或许并没那么差劲,但在方才简短会面之后,岑暨立马就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这何止是差劲,简直就是差劲到家了!
岑暨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尸位素餐玩忽职守之辈,毋庸置疑,这本折子他是参定了。
“你一来就将人得罪的这么狠,就不怕郭府尹背地里使绊子?”燕宁问。
“不这样,他如何能投鼠忌器?”
岑暨淡声:“像郭北崇这种人,惯会见风使舵耍乖卖滑,若是不表现强硬些,他还以为我们好欺负,与其届时小动作不断惹人烦厌,倒不如一开始就将态度拿出来,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就算想使绊子,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得罪我的后果。”
“不是怕得罪你,是得怕罪你背后的陛下跟长公主吧。”
燕宁一眼看穿本质,她可还记得当初在江边跟大理寺的人抢陈奔尸体时,岑暨叫嚣“有本事到陛下跟前评理”那理直气壮模样呢,说白了就是后台够硬,得罪他不要紧,但就怕打了小的来老的,还是重量级的那种。
岑暨眨眼:“有区别吗?”
燕宁:“好叭,没区别。”
不过岑暨这先发制人丑话说前头的操作还是挺不错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与其被人当软柿子捏,倒不如先摆出强盗嘴脸,燕宁觉得嗯没毛病。
燕宁还想说话,突然就听脚步声响起,她戏谑表情一收:“好了,人出来了,可以准备走了。”
“嗯。”
日光赫赫,明镜高悬,一向生人勿进的归元府府衙再次迎来不速之客,一片寂静中,有衙差匆匆跑进,怀里还抱着一摞卷宗,气喘吁吁毕恭毕敬:“大人,岑世子,您们要的关于失踪案的卷宗拿来了。”
衙差一边将抱来的卷宗小心翼翼放在主位前的桌子上,一边忍不住偷偷抬头打量。
这位就是盛京来的岑世子?听说还是皇亲国戚陛下亲外甥,果然是人中龙凤,就是忒有威仪了些,以至于连他们府尹都得赔笑脸恭恭敬敬,不过好端端的,怎么这位岑世子突然就要起卷宗了呢?难不成是想查案?
在衙差偷瞄打量的空档,岑暨略翻了翻,然后就眉头一拧:“怎么就只这几卷,若是没记错的话,归元府光是这半年失踪的女童就不止五个了吧,而且单是这个月就有三人失踪,可这儿为何只有一个人的卷宗,有什么是藏着掖着不能让本官看的?还是说打量着本官初来乍到好糊弄?”
岑暨随手将卷宗一丢,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凤目微狭直望向底下站着的衙差,压迫力十足的锐利目光看得后者额上直冒冷汗,差点腿一软给跪了,结结巴巴:“回,回世子,或,或许还有其余卷宗,只是找来需要时间,至于您说的这个月的失踪案”
衙差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颤颤巍巍:“卷宗应当还在各县县衙存着,您若是要,小的可让人送来。”
“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