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车带人靠酒楼边上的屋檐下,眼见四下无人又有几分黑暗,于是从空间里将赵三的斩骨刀摸出来,看一眼再放回去。
“打理两个街头混混不是问题。”她轻哼出声,给自己壮胆。
“婶子想做的话,我占一成利,方子没什么技术含量,送你了。”赵陆心想,京城人讲究,大部分人红薯都不肯吃的,若知道这粉条是红薯粉制取,恐怕要闲话。
见赵陆神色复杂,胡夫人忍痛让步:“四六,我四你六。”
咳咳。
可怜见的,十八九岁在她那个时候可能还没高中毕业呢。
枣树上传来窸窣作响的敲击声,胡夫人颤颤巍巍道:“你雇我也成。”
“快!你的东家,给她磕头,往后你就是她的人了。”胡夫人转头瞧她,笑吟吟的催促着。
说来也巧,她的信件半月前出门,正当她想着赵三有没有收到信时,却突兀地收到了镖局送来的属于赵三的来信。信件不过寥寥几语,但包裹却是鼓鼓囊囊,拆开来才知道是一大包玉米种子和红薯粉条。
“吓我一跳!”两人身形一抖,二娘忙不迭转身拿起笤帚开始打扫院子,待看见枣树上零星几个红彤彤的小枣儿,灯笼似的藏在黄叶里时,二娘蓦地站在树下不动了。
“对了,我去买套床褥。”说着,朝枣树上的二娘指了指,“再过两月天儿凉了价格就贵了。”
幸亏赵三买的院子大大小小有五间房,再将耳房腾出来睡个人倒也容易。
她家有个傻儿子,想要出门做点什么都没办法放心,先头被拘在贾府一回,她心都快操碎了,暗下决心往后再也不做这样劳心费力的事了。
二则,怕被偷了。
好比自己这一单,满打满算才三钱银子,她笑吟吟的留下送货地址,这才踟蹰出门。
“按说是愿意的,毕竟你不收她的话,那陈家只怕要拿她浸猪笼。”胡夫人闲闲道,浸猪笼当然是糊弄小六儿,但嫁给小叔子大伯子什么的,估计跑不掉。
宁可少赚钱,也要看顾好自己的心头肉。
赵陆若无其事的望向胡夫人和那位姑娘:“这姐姐怎么称呼?咱们中午吃酸辣粉吧?吃完之后再给你收拾住处行不行?”
赵陆被她盯得发毛,想着再吃就不礼貌了,于是半碗汤递过去,刚想说倒掉,就见二娘端起碗起身,稀里呼噜的喝了个干净,毫无嫌弃之色。
赵陆扶额,她还真没想过给自己买个使唤什么的。虽然知道他们做官的会互相赠仆,可那都带着一丝桃色气息,眼下胡夫人真送她一个仆人,她却只想得到:“多少钱?”
心理疾病就是要远离一切刺激源头,如果名字让她杯弓蛇影,那就换一个名字。
农忙的时候,带米糠的糙米里添上豆子高粱和杂菜,能焖上一锅干的,已经是顶好的日子了。不过那样的好饭,陈家不剩下的话她也没得吃。
说着,往赵陆手上塞了一张身契,这感觉太古怪了,她用了五年挣脱这张纸的束缚,眼下同样一张轻飘飘的纸张又网住了另一个人的人生,叫人不由得问道,“死契啊?她愿意吗?”
“你有算账的经验吗?”
秋天的气候就是孩儿面,说变就变,出来还晴空万里还没到家就迎来暴雨如注。
尤其是一说二娘,那姑娘身形还抖了一下,显然是害怕这个称呼,一个可能有心理创伤的哑巴使唤……赵陆又着叹了口气。
“也没有,但小账谁还算不明白了?现学呗!”
菜刀放回空间原本的见缝插针,变成了大喇喇躺在贾母赏的那个锦盒之上,嘶……好像空出来了巴掌大的地方。
“请赖大爷自重!”一声清脆的推诿,拉住了埋头鼓弄的动作,无它,这声音太熟悉了,是绮霰的。
绝对是绮霰的,她四下搜寻声音的来源,这么大雨不在贾府呆着,出来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