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周出了你这样的人,何等造孽,你自己不觉得丢人吗?”赵怀英感慨,对方让他喊义父,他就喊了,一点骨气都没有。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伐谋为先,攻心为上,赵怀英你没听过吗?”陆照枝身子虚弱,也少不得咬牙切齿。
“没有。”赵怀英冷冷回他,心里却想着该怎么拖延时间,等来增援。
赫连善笑笑,拍了拍手,便有穿着便装的大燕人收了弓箭,从漫天大雪中抬来一个十字架子,近些看,才发现上绑了个人。一身血糊糊的,连面容也难以分辨。
“余痕。”陆照枝脱口而出,一改先前的平静。余痕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出生入死很多年,同亲人一般,哪曾想被大燕人折腾成了这样?刀成肉酱都是轻的。
“又是你的人。”赵怀英眉头皱得很深,要不是看在他伤得重的份上,拳打脚踢是少不了的。
一旁的大燕人朝着余痕的大腿上狠狠插了一刀,疼痛让人顿时惊醒。
余痕茫茫然地看着眼前一切,又看着被赵怀英扶着的陆照枝,大喊,“小侯爷!”
“放了他。”这不是商讨,而是命令。见过了杀戮的赫连善心头也不仅为此一震,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陆照枝,是丢在狼群里也能杀开血路的人,惹恼了他必定死得下场凄惨。
要不是,欺负他受了伤,谁敢?
“阿照,别急,只要你交出布防图,义父自然会放了他。”
“小侯爷,你不要听他的,你绝不能答应。”余痕于慌乱之间看清,赵怀英和他之间似乎并没有自己想得那般你死我活。相反在大燕人面前,这两个人仿佛是拧在一起的麻绳,相互发力。
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余痕欣慰间,也觉得难过。要不是自己想利用大燕人救出小侯爷,也不至于成为了要挟,让小侯爷左右为难。
陆照枝在犹豫,他神情痛苦,想挣脱赵怀英,他想上去和赫连善拼命。
“你在想什么,当然不能给。”赵怀英道。
“义父布防图不在我手上,”陆照枝道,“义父先放人,我随义父回大燕,随义父处置。”
“你这小滑头,义父又不是没有被你骗过?”赫连善道,“义父又不傻,难道还会被你骗第二次?你生来聪明,布防图想必早已了然在心,义父备了纸笔,你把它画下来,义父立马放人。”
“义父就不怕阿照画的是假的?”陆照枝冷哼一声,面色不改,死死盯着余痕,悲愤涌到了紧握的拳头上。
赫连善懒得多说什么,打了个响指,便有人挥刀朝余痕身上狠狠捅去。
“怎么样?”
赵怀英也跟着沉默下来,他看着陆照枝,心中千头万绪,却不知道该如何解这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