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这样的顺从,好生寡淡无趣。
她开始和其他的事物,毫无分别。
“张嘴。”他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些,俯首吻去她眼角的泪水,随即用勺子舀起碗里的糖水,喂到她嘴边。
她紧闭嘴巴,挪移着脑袋,拼命避开,一丁点的汁水都渗不进去。
赵怀英本就没什么耐心,又见她这般,登时脾气上来,把手中碗勺摔得粉碎,“邹衡阳,你我多年前就认得,这样的我,让你很难接受么?”
她浑身发颤,被吓得不轻。他一直都这样的人,从来没有变过。
她喉咙里发出恐惧的悲鸣,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赵怀英的心似乎柔软了不少,目色渐渐温和,“衡阳,我也不是有意要吓你,我政务繁忙,成日里焦头烂额,你又总是这么不听话,我真的很不高兴。”
“我不想每日回府以后,看到你臭着一张脸,就不能像寻常夫妻那样,说上几句贴心的话,关切一下?”
他心里是有渴望的,就好像多年前,罢学后,母亲总会备好暖茶,等他回来。
可这个人,一脸笑脸都没有,看着实在晦气。
“你害我夫君险些死于关外,你让邹陆两家一辈子摆脱不了叛敌的罪名,你所做的一切,即便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能解恨,”她道,“对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我怎么能笑出声来?”
“自古成王败寇,怪就怪他陆照枝命数不好,”他得意道,“这不过是个开始,你就已经受不了了……”
“可是好戏,还在后头。”
“赵怀英,你别高兴太早,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她倾尽最后一点气力,挣扎道,“陆照枝已经呈上当年的所有罪证,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照你这么说,我命不久矣,”他倒是看得很开,有种视死如归的豁达和不屑,“不过,有你陪着,做鬼我也是愿意的。”
衡阳心一沉,这样的话,对于从小就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他来说,似乎并不管用。
相反,还有些兴奋。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输?”他上下打量她,仿佛一只囚困在空中的金丝雀,以为自己飞出去了,不曾想仍飞不出掌心。
“天道有轮回,善恶终有报,”她道,“赵怀英你种下的那些恶果,必然要自己承受。”
“我认识你多年,怎么也没发现,你是如此天真可爱?”赵怀英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可她仍旧蠢笨到以为这一切,都是赵怀英的阴谋。从未想过,真正的支配这一切的到底是何人?
她避开他的手,眉头皱得很深,她厌恶这样的接触,如若可以的话,她想剁下这只手,扔出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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