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一整日都没吃东西。”他语气凉薄,可好像又从未变过。
他一直是这样的人。
她没回话,倔强地把脑袋扭向别处,不去看他。
他似乎并不在乎,她与自己的态度,哪怕眼前是木偶,但只要是那副皮囊,亦会欣然接受。
有时候,会开口的,只会叫人扫兴。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不在乎,”他伸手捻过她粉尖的下巴,目光在上头转了转,略加思索,“既然这样的话,我恐怕要早些送念归下去等你了。”
他总是能很准确地捏住她的软肋,用尖刀一寸寸地削,笑着问她,疼不疼。
“赵怀英,念归是你的孩子……”她两眼趟泪,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真的下得去手么?”
“我的孩子?”他冷笑道,眼底露出一丝杀气。
邹衡阳心头一紧,直冒冷汗。
莫不是,他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才会说出先前这番话。她心里没底,不敢轻举妄动。
“不能为我所用,怎配做我赵怀英的儿子?”他慢慢攥紧拳头,骨骼轻轻作响,眸色在月夜更显冰冷。
即便是血肉至亲,在他眼里,不过和鸡鸭没什么分别。他的真面目,在此刻尽显。
她眼里惊恐倍生,扭头看向别处。
从前,他纵容她,不过是因为真相未显,还需要遮掩。可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了,自然也不会容忍她那些觅死寻活的小把戏,甚至可以说是厌倦的很。
他很忙,棋局已经走到最关键的一步,所有阻碍他的,都不会被容忍。
她平日里看似娇惯的小脾气,在他此刻看来,不过是无理取闹。他压根没有耐心去哄她,只会觉得烦躁生厌。
所以,她绝食,于他而言,不痛不痒,更提不上半点心疼。
她这样做,只会让他觉得碍事,能过来说上一两句,已经是仁至义尽。
他不关心她为什么吃不下饭,为什么不开心,他对她很是厌烦,他懒得解释,更懒得去问。他只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让她乖乖服软。
他很清楚地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在生自己的气。
她好像已经爱上自己了。
这就好办多了。
可真正的失去兴趣也是从此刻开始。当猎物真正到手的时候,征服感也就没有了。
他顿感心中的雀跃已经消失殆尽。他喜欢的,还是那个从来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的她。
他甚至开始有些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