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一辈子都会为赵怀英所掌控,成为她的傀儡。她没有自由,终身都会被禁锢在这庭院之中,更不知道以赵怀英的失心疯,他会做出多少让自己难以接受的事。
倒不如就这样去了。
她脱了鞋子,踩在镂空雕花圆凳上,把一巴伸进了绸缎中。一股窒息的拉力,从脖子间传来,她很快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睁开看到的,便是床榻边安安静静坐着的赵怀英。
她分不清是梦,还是在阎罗殿,看到他的第一眼,只想逃,远远地躲开。
她抹了抹自己的脖子,剧烈的疼痛让她大喊出声,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
她没死,被救了过来。
赵怀英手中捧着药碗,轻轻呼气,不紧不慢地舀起,又落下。
“醒了?”他轻轻咬字,衡阳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
可她眼底除了心悸,再无其他。被发现一次,就绝无可能再有下次。
她没说话,想再往床榻里头躲,这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被牢牢捆在了床柱上,动弹不得。
“以防你再做傻事,我就想了这个办法。”他轻笑着,刀刻般的五官在晨光中更显绝美,也更无情。
“放开我。”因为脖子受了伤,连声音也沙哑了,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比。
“邹衡阳,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你最好识趣一些,”他轻抬眸,眼里似有化不来的霜雪,“不要总无理取闹,惹我不高兴。”
现在的他,已经懒得装了。衡阳扭过头去,避开他送到嘴边的汤药。
如若可能的话,她真想亲手了结了他,同归于尽也是好的。
“喝药。”他面上带着愠怒,嗓音低沉。
她仍旧不为所动,甚至尽力地把脑袋蒙到了一旁的被褥中。
叮当一声,勺子被丢进碗里。他停顿片刻,微微侧过身子,抬手用力地捏过她下巴,另一只手拿过药碗,往她嘴里猛灌。
汤药没喝进去多少,通通洒在了身上,她神情痛苦地挣扎着,猛呛几口,方才松口,才碗丢到一旁。
他讨厌,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
衡阳呛着嗓子,惊恐地看着她。苦涩的药汁流淌进胃里,有些翻涌。
赵怀英合掌拍了拍,从外头走进来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以后就由你们照顾夫人的饮食起居,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衡阳这才反应过来,原先本该守在自己身旁的萤灯,不知去向。
她有些知错,更多的人害怕,她拉住赵怀英的胳膊,“萤灯去哪里了?”
“萤灯看护不周,我已经打发她去后院烧柴火了。”赵怀英轻描淡写,看着她住自己的胳膊的手,脸上泛起一阵阴冷的笑意,“你要是不乖乖听话,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她。”
“赵怀英,你还是人吗?”她脸色苍白,迷茫失神的双眼中露出内心极度的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