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有滴答水声。
殷臻:“孤是薛照离。”
空气凝滞。
摄政王梭然抬眼,一寸寸扫视他全身。目光先是停留在殷臻那张分外出色的脸上,又停留在他左肩。
脸色很是变幻莫测了一会儿,沉沉:“所以?”
“孤肚子里有两个月大的孩子。”殷臻这时候莫名其妙又生气了,他被牢中味道熏得直想吐,强忍恶心道,“孤要你去戍边,你去还是不去。”
他脸色一变难看宗行雍就察觉到了,他目光往殷臻遮得严严实实的腹部转了一圈,下颔紧绷着。
殷臻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可能是因为牢中味道实在难闻,也可能是因为宗行雍迟迟没有给回应。
他强撑着再问一遍:“孤问你。”
“去还是不去?”
镣铐“咔擦”一声崩断,砰然落地!
“太子要想本王去戍边有千万种方法,非得亲——下豸狱?”
“一国储君!”宗行雍骤然像是怒极,恨声,“到这种地方没人拦着你?”
殷臻少见他这么发怒的时候,一愣神身子已然悬空,他骨子里习惯成本能,一抬手勾住对方脖子,熟悉气息有效缓解了心中焦躁。
宗行雍紧咬着牙,抱着他大步往外:“本王真是……”
殷臻很深地呼吸,将脸埋进他胸口。
他小腹隐痛,还很执着:“所以王爷去不去。”
宗行雍拦腰抱着他一路往外,所过之处无人敢拦,狱卒纷纷跪倒。
天色熹微,地牢狭路尽头漫出一线不明朗的光。
“砰!”
宗行雍一脚踹开最后一扇牢门。
“一个月后。”
殷臻抓住他衣襟的手微微一松。
宗行雍冷着脸,却低下声音:
“本王要确认你无事。”
甬道已至尽头,殷臻没答应也没拒绝,他伸手拽宗行雍袖子,对方无动于衷,用一张不爽到极点的脸对着他。
殷臻想了想,又用唇去贴他脖子。
湿润而含蓄的吻落在宗行雍颈侧,痒意生根发芽。他抱着人的手霎时一紧,缓缓低头,神色莫测地瞧殷臻。
他放薛照离走前二人关系降至冰点。
示弱完殷臻表达诉求:“孤要下来。”
宗行雍气闷:“……你讨好本王和提要求之间能不能隔远点时间。”
殷臻装作听不见。
新鲜空气。
刷啦啦清透剑光循着空隙挤入,十几把冷峭剑尖随之出现在眼底。死侍和禁军对峙,刀剑相向。
远处天边透出微光,地面铺了一层松软的薄雪。
从均视线触及宗行雍身侧殷臻时面色一变。
殷臻冲他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