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穆没回答魏禾的话。
他毫不理会周围异样的视线,撩开衣袍坐在了魏禾旁边。魏禾将他的酒壶拿了过去,柳青穆怔了怔,在柳正卿的注视下也没说什么,托着下巴,闷闷不乐地发起了呆。
跟在魏禾身边的两个衙役心有余悸,颤颤巍巍地将云水茶馆的菜肴分配到上座的各个案前。
衙门中人收到消息,陆陆续续来齐,晚宴便很快开始。
越嵇成坐在柳正卿旁边,先是对宰相大人的到访表示了欣喜和欢迎,而后又对陶娴此案进行了简单的汇报,明里夸耀柳青穆和魏禾,暗自却无处不在提县衙管理有方,配合有度。
一同马屁拍下来,越嵇成和县衙县丞们打着配合,左呼右应,吹嘘得好不张扬。身为主客的柳正卿倒是话少,大部分时间只是淡笑点头。
宴席进行到一半,从青楼雇来的胡姬跳完一支舞,掩面退出去。一直沉默的柳正卿看着那些胡姬的背影,忽然抚掌笑起来。
众人一看柳正卿的模样,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用力拍掌,大笑着应和。
“好!好!”
胡姬在一众欢声笑语中离去。
越嵇成赶忙上去献殷勤,“宰相大人喜欢这些胡姬,要不小的托人往你府上送一个去?”
柳正卿嘴角笑意不减,摇了摇头,“越县令有心了——只是本官笑不是因为喜欢这些胡姬,不过是替犬子开心罢了。”
呃?
众人的视线往柳青穆看去,不明所
以。
柳青穆却置若罔闻,低着头剥葡萄的皮。
柳正卿脸上挂笑,“犬子定亲的姑娘,东阁大学士之女黄舒懿的娘亲,也是胡人。算上去,舒懿也算是有半个胡人血统。方才看到那些胡姬,本官才有感而发。”
柳青穆将剥好的葡萄放到魏禾桌案的碗上。
而席间,越嵇成和在座的县衙官员,无不眼睛瞪大,神情愕然。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一直以为柳青穆和魏禾是一对。柳宰相今日下午找魏禾谈话,不是为了商量他俩婚事的吗?可这突然冒出来的黄舒懿又是谁?
柳青穆已经定了亲的妻子?开什么玩笑?
难不成他们从一开始便会错了意?柳青穆和魏禾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关系?柳正卿找魏禾是另有他事?
可看柳青穆对魏禾平日里细致入微照顾。。。。。。众人又在心中兀自否定了这个想法。
魏禾和柳青穆,关系绝对不单纯。
但这黄舒懿。。。。。。
越嵇成听完柳正卿的一番话,转头看见柳青穆旁若无人地给魏禾剥葡萄皮,意识到自己好似无意间充当了父子对峙中的炮灰,心道要死要死。
偏偏这俩人他谁都得罪不起,越嵇成十分后悔自己献殷勤献错了时机,只能干巴巴笑道:“原来是这样。。。。。。那黄舒懿黄姑娘,定然是仙姿玉貌、国色天姿,是方才那群乡野胡姬无法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