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卿嘴上说不用设宴,可对着一介宰相,县衙上下官吏衙役,还真不敢傻乎乎就多炒两个菜了事。
越嵇成和县丞们上下打点,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赶在戌时结束之前将筵席摆好。
这场筵席设在会客厅堂,和不久前的秋菊宴地点一样,但规模和排场可比秋菊宴气派得多。甚至连县令大人私人珍藏的前朝虎皮、鹿茸都摆上了厅堂的古董架,就等着柳正卿青睐,越嵇成便能名正言顺地将这些珍藏送出手,顺水推舟地结下一个交情。
衙役和伙房下人正在忙前忙后,准备筵席的最后事宜,一抬脑袋,忽然发现最不该出现的人,此时竟然坐在了竹帘之后。
端着酒菜的下人差点被阶梯绊到,结结巴巴道:
“柳。。。。。。柳公子?你怎么来了?”
话说上次县衙秋菊宴,柳青穆可是从开始到结束都不曾露面,这次怎么会来。。。。。。还来得那么早?
况且,不是说这位柳公子和宰相大人不和么?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他爹的接风宴上?真是奇了怪。。。。。。
下人端着盘子兀自思索,呆在阶梯上不敢动弹。
柳青穆捏着杯盏,没看竹帘面前的人,他一杯清酒入喉,声音冷冽道:“我不能来?”
他语气不咸不淡,透着一丝安闲淡然,但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出柳青穆捏着酒盏的手指因为用力,泛着青白。
显然是生着气。
下人冷汗霎时间流
了满背。
“不是。。。。。小的只是,只是。。。。。。”
说了半天,也没“只是”出个什么来,那下人被吓得不轻,一想到柳青穆他爹——柳宰相还在县衙呢,端着菜的手都开始抖,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
“小的失言,请柳公子恕罪。”
柳青穆:“。。。。。。”
跪他做什么?
弄得他是什么恶劣纨绔似的。
柳青穆眼眸恹恹地阖下,手指抬了抬,示意他走。
下人端着菜,急忙应了声,咕噜噜滚的老远。
帘中,柳青穆在外面碗盆的杂音中,默默地喝酒。
眼眸中却丝毫没有醉意,反而因为酒水的浸澈,愈发的冰冷寒凉。
柳青穆忽然后知后觉地察觉——方才那下人,是被自己的语气吓到了吗?
好像是的。
可是该怎么办呢,他现在很生气呢。。。。。。
今日下午,他暗派镖客守在衙门厅堂角落偷听,就是怕他爹跟小禾说一些不合适的话。
天知道当镖客跟他转述二人的对话时,他有多心慌着急,可镖客说魏禾听到他要定亲时候的态度,几乎是冷淡的,柳青穆又不太相信。
小禾怎么能如此淡定。。。。。。柳青穆很快反应过——定然是为了掩人耳目,诓骗他爹的。
毕竟小禾可是很聪明。
可是骗他爹的目的呢?柳青穆没想明白。
如今县衙里,到处是柳正卿的眼线,柳青穆听完镖客的一番汇报,虽然疑惑却也不敢直接去找魏禾,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