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庞曦的事宜,已是日上中天。
日头明晃晃地悬在头顶,但兴许是县衙经手过太多的要案和人命,阴气深重的不是一星半点,人行走在县衙中,愣是感受不到一丝日光的暖意。
只觉寒意透骨。
在刑房吃过饭,魏禾拉开刑房刚安上的门。
冷风刮来。发丝在眼前翻飞,晌午的困顿登时被吹没了大半。
魏禾打了个寒噤。
她捋好鬓发,拢着衣襟慢腾腾走在廊下,有些出神。
如今,庞家的沉默、陶家的贪婪、县衙的虎视眈眈。。。。。。
陶娴一失踪,被牵扯到的人却像是急疯了眼,拼尽全力为自己谋利处。
魏禾身在局外,不想站在高处,指摘谁、怪责谁。
只是窥见一角人性丑陋,总是难免心颤。
她行经廊下转角,忽然起了一阵风。
魏禾偏头看去,发觉那不是穿廊风,是一人疾跑带起的轻微呼啸。
岔路间的距离实在太近,魏禾反应过来,想往后躲去时,已经被人撞了满怀。
她手撑廊柱,堪堪站稳。
对面人却没那么好运,痛叫一声“我去”,便往
下摔倒。
卷宗洒了一走廊,滚得到处都是。
魏禾:“。。。。。。”
她定睛看去,有些诧异,“陆掌事?”
陆平龇牙咧嘴,摸着自己的屁股从地上站起,“魏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啊,刚跑得太急了,没瞧见你。”
对比起陆平,魏禾自觉没什么事,只是吓了跳罢了。她道无碍,蹲下身跟陆平一起捡地上散落的卷宗。
陆平连连道谢。
红头卷宗微微展开了些,露出里面的字样。魏禾不经意扫过去,手指微微一顿。
这是陶娴失踪案的卷宗。
纸面上恰好露出的三个字。
魏禾将卷宗拿起,手指摩挲着那“寒山寺”的位置,如梦初醒之感陡然袭来。
一切的困顿这时好似柳暗花明,晦暗中露出一片天光。
魏禾忽然站起身来。
陆平不明所以,愣愣道:“魏姑娘。。。。。。”
见魏禾仍旧若有所思,陆平又试探开口,“这些卷宗我还要拿去给库房做统计,魏姑娘你。。。。。。”
要不还给我。
没说完,魏禾已经将手里的卷宗一把塞进陆平怀里,转身便往长廊一处跑。
话都没留一句。
陆平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