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娴她没有朋友,看这傻子可怜,施舍给他一点吃食,闲来无事陪他说几句话。怎知这庞曦贪得无厌,觊觎我阿娴年轻貌美,就想据为己有。阿娴不从,这傻子就将对我阿娴痛下杀手,抛尸井中!”
郝孟萱捶地痛哭,涕泪俱下,“可怜我阿娴,日行好事反而被残忍杀害。如今众口之下,铁证如山,若县衙不能还我阿娴公道,判这傻子杀人重罪,那定然是逆
天违众、天理难容!”
围观百姓听此言,一时间都有些愤愤。
陶家虽钱多难攀,和寻常老百姓也有一定距离。但无论怎么说,也都是他们康陵乡的乡民。
感情缘浅,但也绝非没有。
何况,傻子杀害闺阁少女这事,无论放在哪里,都能让人群起激愤。
“违法就得治罪,杀人就该偿命。这是大楚律法规定,不能因为庞曦是个傻子就放过他啊!”
“就是就是,方才陶老爷不是说,什么宰相儿子的。。。。。。难不成是有大官要保这个傻子?”
“哎哟,如果真是这样,那陶家可斗不过蓟城的官人啊,陶娴这回可真得含冤而死了。”
那“官人”不知听没听见,呆在不远处的马车内,一句话不曾说,看上去并不打算回应。
魏禾却已然沉了脸色。
她压着心绪,转头看了一眼庞曦。
“他们说的,可是真的?这座荒山内的枯井,真的是你平时和陶娴。。。。。。”魏禾不愿说“幽会”,转了个措辞,“相会的地方?”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连气息都放缓了。
他们在等这傻子的答案。
庞曦却很安静。
除了身体一直不住抖动,从神情看来,他几乎算得上是镇定的。
“我喜欢阿娴。”他道。
此言一出,周遭静到了极点。
魏禾双手悄然捏紧。
庞曦抬起头,嘴角还挂着一抹莫名的笑,“阿娴也喜欢我。阿娴不像你们,不嫌弃我不会说好话。她给我吃苹
果,给我喝糖水,还给我讲故事,讲牛郎织女相会的故事。阿娴她。。。。。。喜欢我啊。”
他脸色惨然又怀念,像是在夜色中祭奠自己过世的妻子。
那副模样,不免让人心中寒恶。
“啊——”
郝孟萱忽然大叫一声。
她站起身来,伸长细瘦的双臂,想要去掐庞曦的脖颈,“你放屁你放屁!庞曦你这窝囊草包、废物傻子,我阿娴死了也要被你造谣是非。什么喜欢你,我阿娴才不可能喜欢你这脓包!”
身后的衙役急忙将她拖开。可拦住郝孟萱的人,却堵不住她的嘴。
郝孟萱声嘶力竭叫喊道:“亏得我阿娴生前对你那么好,庞曦你若是存了一点感激,就不要污蔑我家阿娴。”
庞曦:“我没有。。。。。。阿娴她。。。。。。”
“你闭嘴!”魏禾转头喝他。
庞曦对魏禾是又敬畏又惧怕,下意识缄口。
魏禾吸了一口气。
周遭,郝孟萱的哭喊声、村民的议论声、衙役组织规矩的喝令,混杂在一起,比夏日的蚊虫还要惹人烦。
偏偏越嵇成此时,还在毫无主见地请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