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禾是在谢谢他,魏禾是在夸他。
余德运嘴角勾了勾,“魏姑娘知道了?”
“陶家十年前的大火?”魏禾反问,“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知道了么?你都派人盯着我了,我去没去找殷羽如,你能不知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余德运派去盯着魏禾的人,同时也在被柳青穆的镖客盯梢着。
余德运简直要被气笑,“这柳青穆。。。。。。”
很快,他敛去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想问什么?”
魏禾就等他这一句了。
余德运看见她的一双杏眼亮起来,心中不免又有些惊奇,觉得一个人的神色可以转变得这么快,当真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魏禾问:“你和陶景明是什么关系?”
余德运盯着魏禾的眼睛,背脊靠在软绵
绵的垫子上,没骨头似的。
“同窗。他是我的朋友,”余德运手指轻轻叩着椅子扶手,补充了一句,“好朋友。”
魏禾又问:“陶春和一直留着陶娴,是不是有你在暗中助力?”
“助力倒不至于,我没帮上陶娴什么,只是让陶家留了她一口气罢了,”余德运摇摇头,“多的,我也没办法保证。说起来,我还挺愧疚的呢。”
魏禾手指在桌下握紧,“既然愧疚,那为何不想办法把陶娴接出府呢?”
余德运看着她这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又笑了。
他无论对上谁,总是很爱笑,对上魏禾就更甚,嘴角的弧度几乎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放下来过。
这次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苦笑,余德运道:“想办法。。。。。。那不如魏姑娘告诉我,我该如何想办法才能把陶娴救出来?陶春和纵火杀自己亲哥哥的事情已经被我知道了,而陶娴是陶春和唯一的筹码。你应当也有所耳闻,陶春和这些年将陶娴护得极好,几乎足不出户,我远在县衙,又该如何将她接出府?”
“再者,就是接出府,又该送到哪里去?典史的俸禄很微薄,不足以让我能轻松地在得罪陶家的份上,还有余力安顿好一个半大女孩,”余德运慢条斯理分析,“我无法改变陶娴的困境,能做的,只有替她利用好她爹娘的死,为她活着提供条件。仅此而已。”
魏禾紧握的手
指,却不曾松开。
“尽管你这么说了,但我不知我该不该信你,”魏禾闭了闭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跟我说实话,陶娴是你绑的么?你是不是看不惯陶家夫妇这么欺负陶娴,所以将她带。。。。。。”
“你好像没有完全理解我方才说的话,魏姑娘。”
魏禾被猝然打断,微微怔然地抬头。
余德运的脸色很冷静,魏禾从中看不见一丁点的隐瞒之色。
“我无能力安顿一个女孩。而且,我也不会这样做。”
魏禾愣了下,“。。。。。。什么意思?”
“陶家在邹县内势力范围极大,遍地都是走狗和眼线,而我的一生,最后大概也会被圈定在邹县这片狭小的天地内。”
“我不会牺牲自己的仕途,去为一个昔日同窗的女儿伸冤,”余德运抿了一口酒,“太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