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从易摇摇头,“这陶娴,也太没有良心了吧。”
魏禾却摇头道:“陶春和对陶娴并不好。陶娴住的地方简直比乡野之人还要差得多,自己的东西也少得可怜。陶娴受如此对待,心生憎恨并不奇怪,算不上没良心。”
她抬起头,眼神幽邃,“奇怪的是,我觉得陶家夫妇并不把陶娴当成自己的女儿,相反,他们异常憎恨陶娴。”
杨从易“哈?”了一声,“那既如此,陶春和又是。。。。。。何必呢?他直接把陶娴逐出陶府不更轻松,眼不见心不烦,岂不更好?又为何要一边打压虐待陶娴,一边又将她养在陶府,就好像是。。。。。。”
他斟酌半天也想不出来一个合理措辞。
柳青穆看他一眼,道:“吊着她一口气。”
杨从易道:“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柳青穆沉默半晌,缓道:“可能,有人要陶娴活着。”
杨从易:“谁?”
柳青穆摇头,“不知。”
“唉,那有什么用,是谁我们也不知道啊,”杨从易摆摆手,“如今,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陶娴和陶家夫妇,关系
差到了极点!所以陶家夫妇这般猫哭耗子的行为,绝对是演的!”
杨从易义愤填膺地下了结论,忽然想起什么,起身道:“对了——你们等等。”
他匆匆地将被自己丢到地上的麻袋捡回来,倒豆子似的将里头的东西撒在桌上。
魏禾:?
“这是什么?”
杨从易道:“户籍册。”
十几卷泛黄的旧纸洒满了桌,滚到了俩纸人的脚边。
杨从易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纸人,屏住呼吸,捏这纸人一角将他们毕恭毕敬地“送”到了桌底。
而后他长吁一口气,指着那一卷卷的纸册道:“我这几日都在户房搜找茶农案的卷宗,以及当年牵扯到的人员名单。结果没找到茶农案的辑录,反而是找到了这些——”
他将其中一张卷起的纸展开,“康陵乡的户籍册。”
可。。。。。。
柳青穆蹙眉,“怎么这么散?照理来说,一个乡的户籍,不应该装订成册么?怎么这康陵乡的,却是一卷一卷的。”
“是吧,我当时在浩瀚如烟的邹县户籍册中,正是觉得这东西奇怪,才拿下来的,”杨从易啧啧称奇,“结果,正好就是康陵乡的。”
杨从易手撑在桌上,俯身朝二人道:“而且,更加奇怪的就是,这康陵乡的其他乡民,户籍用的纸都是旧的,只是上面有一些添补,比如说谁家多了个孩子,谁家又多了几亩地这样。。。。。。”
“可唯独,这陶家户籍用的纸,却
是崭新的。”
魏禾很快反应过来,“康陵乡的户籍册是散的,是因为有人篡改了陶家的户籍,还不想让人发现,所以欲盖弥彰地,将整个乡的户籍册都分开了。”
“聪明!”杨从易一拍木桌,“只要康陵乡每家都是独一份,那有人想要在其中伪造一份陶家的户籍,不就是轻而易举。”
柳青穆摇摇头,“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将那份杨从易手中那份,明显比其他纸张锃亮许多的陶家户籍抽过来,从右至左扫了眼。
不多时,他微微皱起眉,看向魏禾。
“陶景明,不在陶家的户籍上。”
陶家一系,只有曾祖辈和祖辈,下来,便是陶春和一支了,直系一个陶娴,此外别无儿女。
魏禾也拿过那张纸仔细看着。
“陶景明和陶春和明明是兄弟,为何这陶家的户籍只记了陶春和?”
杨从易道:“奇怪吧。照理来说,就算是陶景明死了,这陶家一家的户籍也不能随意改动,更别说新编了,这根本不合规矩。”
“我爹曾经告诉我,一家中,直系或旁支下若有人去世,必须将此人的死亡信息如实录入、如果是被谋杀或者死因存疑,也应将府县收录的案卷摘抄一份,一同装进这家的户籍上。”
“可陶家这份户籍,不说有没有十年前那场大火的案卷了,甚至就连陶景明的个人资料,也全部在户籍上被抹得干干净净。”
“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