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夫妇和陶娴、庞曦之间,究竟是怎么一种关系?
陶春和既并不喜欢陶娴,那在官府和邹县百姓面前,做这么一大出苦情戏,又是为了什么?
还有,陶家为何要当街派人殴打庞曦,又为何在打了人之后,忽然离去?
书案上火光摇曳,将屋内破败的陈设照得明暗不定。忽有夜风刮来,门扉吱呀作响。
像是常年蜗居在这方寸天地的女子,沙哑而绝望的哭诉。
魏禾在风中默了一会。
这件案子,无论如何,她都必然会查清的。
为了庞曦,也为了在这里受屈受气的可怜女子。
茅草屋小得可怜,一刻钟之后,二人已经将屋内搜了个遍。
可一番查找,却只找到了几件洗得褪色的衣物,两根木簪子,以及一些抄写佛经用的黄纸。
此外,一无所有。
魏禾都有些惊讶。
陶娴在这偌大、奢豪的陶家中,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只有寥寥几件,一双手都掰得清
。
魏禾抿了抿唇。她实在是不信邪,又四下寻了一番,最终在一片杂乱中,她不得不承认。
——陶娴的东西,真的就只有这么几样。
百姓口中说的琴棋书画,在此间根本无迹可寻,陶娴唯一可以消遣时日的,唯有书案上的一沓佛经。
魏禾盯着那秀丽的字迹,默默看了许久。
在这样的环境之里,被人压迫、受人欺凌,陶娴却依旧在昏黄的烛火下,抄写着那一成不变的佛道《心经》么?
外界物质难以满足,所以追求精神的平和?
柳青穆看着她,语调没什么起伏,“小禾,既找不到什么有用之物,我们走吧。”
魏禾从黄纸上收回目光,看向柳青穆,干涩的眼睛眨了眨。
“好。”她说。
因为思虑太多,她脑袋有些晕沉。但这晕沉时有时无,并不明晰,她闭了闭眼,似乎也好了些,便没有多言。
二人抬脚迈过门槛。魏禾走在前,柳青穆则在后方举着火光照明。
魏禾却忽然,脑袋嗡鸣,眼前暗了一瞬。
可火光在后方,分明还燃着。
柳青穆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已经将快要被门槛绊到的魏禾抄了起来。
“没事吧?”
魏禾摇头,“没事。。。。。。我方才想事情,没注意到。。。。。。”
忽然,她静住了。
柳青穆的手依旧牵在魏禾胳膊上,所以能感觉到对方的僵硬。柳青穆看着魏禾僵住的侧脸,将她扶好站起后,才问:“怎么了?”
魏
禾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直直看向他。
火折子的光线映在她眼眸,晃悠着。
她压着声音,却依旧掩盖不住惊喜,“门槛下面,是空的。”
“里头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