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陶娴的房子?”
柳青穆“嗯”了一声。
他从落了一层薄灰的书案上拈了一沓纸,递给魏禾。
魏禾接过看了,发现上面字迹娟秀,是陶娴抄写的佛经。足足有八张,一字一字写得尤为仔细,最后那一张,左侧落着陶娴署名和抄经日期。
这是陶娴半个月前抄写的《心经》。
从陶娴失踪到现在,时间原来已有半月之久。
柳青穆淡漠地四顾一圈,“陶家唯一的女儿,就住在这种地方么?”
魏禾胸腔有些闷,没说话。
陶娴亲生父母在十年前的大火中葬身,此后陶娴究竟是归了陶春和名下,成了陶春和的女儿,还是仅仅如猫狗一般,寄居依附在陶家?
陶家和陶娴,究竟是处在怎样的一种关系下呢?
魏禾不知。
但她知道,邹县内那套对于陶家爱女如命的说辞,定然是无稽之谈。
现在看来,陶家对陶娴不仅是不喜,就算陶家夫妇将陶娴视为一个正常女子,也绝对不会只安排一座偏院中的茅草屋给她住下。
将陶娴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安置在这种地方,陶娴和陶家
夫妇,难不成有深仇积恨?
“邹县人都说陶家将女儿养得极好,说陶娴年纪尚小,已经掌握了琴棋书画、连家务农活都不在话下,”柳青穆嘲讽地笑了笑,“但现在看来,事情背后的真相,和市井的流言蜚语,却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魏禾道:“他们说得煞有其事,但恐怕是连陶娴本人都不曾见到过。既如此,那些话是捕风捉影,还是有人刻意散播出去的呢?”
柳青穆看向她。
“你觉得是谁?”
魏禾将书案上的蜡烛点燃,声音很淡地道:“我现在,只怀疑陶家夫妇俩。”
柳青穆没说话,但嘴角一勾,显然是赞成的。
他道:“难怪县衙的卷宗中记载,陶家夫妇不许官差入府查看,反而欲盖弥彰地自查了事,看来陶春和他们也是心虚,害怕旁人察觉自己亏待了陶娴。”
魏禾心道:不仅是亏待了,这简直是虐待。
但如今什么也不知道,魏禾也不愿多说。
只是有一处地方,她十分疑惑。
“既然陶春和对陶娴这么不上心,为何又要在陶娴失踪后,如此大费周章地寻找她呢?”
“兴许不仅仅是想要找到陶娴,”柳青穆沉默思考一会,道,“而是想得到什么东西。”
忽然,二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陶家夫妇即使知道了庞曦不可能有拐带陶娴的嫌疑,却一直缠着庞曦一个痴傻之人不放,难不成。。。。。。是想在庞曦身上得到什么
?
可庞曦一个无父无母的傻子,身上能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魏禾摇了摇头,“也。。。。。。可能不是从庞曦身上。”
柳青穆点头,“嗯,兴许一开始便是陶春和夫妇在贼喊捉贼,陶娴可能根本没失踪,只是被他们藏到别的地方去了,也说不准。”
魏禾无声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如果是贼喊捉贼,那陶家的目的又是什么?
说不通。。。。。。
陶家这件案子,绝不像表面呈现出来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