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禾盯着桌案沉默
了半晌,听见高座上的越嵇成被人打断后,语气僵硬片刻,将祝酒的话胡乱说完了。
而后越嵇成也没下来问候,兀自在食案前喝酒,将耽搁到此刻才来的余德运当成了空气。
席间逐渐又热切起来。
魏禾撑起笑意,搁下了茶杯,端起一旁的酒杯侧过了身。
“余典史,小女子敬你一杯。”
余德运却看着她手中晃荡的清酒,不说话。
魏禾不明所以,淡笑着正想询问。余德运却按下了她的酒杯,“魏姑娘不必勉强,要是不喜酒,不喝便是了。”
余德运的掌心很凉,压下魏禾的酒杯后一触即离。魏禾缩了缩指尖,觉得那抹不易察觉的寒意好似顺着接触的肌肤,钻到了她的四肢八骸里。
冷得惊人。。。。。。
她一时愣住了。
等回过神来,余德运已经抄起了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了面前的桂花鱼翅。
魏禾:“余典史知道我是谁?”
“知道,洛阳魏氏的二女儿,魏禾嘛,”余德运道,“如今县衙中,没有人不知道你们三位。”
“你、柳宰相的儿子柳青穆,还有秘书省校书郎的儿子杨从易。我不仅知道你们的名字和身份,”余德运细细数了下,喝了口清茶,才慢悠悠继续道,“还知道你们现在正在查陶娴的案子。”
魏禾指尖一僵。
余德运看向魏禾,依旧是温和谦逊的:“我没说错吧?魏姑娘。”
他声音平静温润,似乎面前就算是个脏污的
乞丐,也不会显露出任何的不满之色,永远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
魏禾却抬了眼眸,“你在调查我们?”
余德运一挑眉,随之好整以暇地一笑,搁下碗筷。
“调查?为何魏姑娘要这样想我?我不是一个乐意去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何况衙门公务繁忙,我也没那个闲心。”
魏禾“哦?”了声,“那典史大人既然那么忙,又如何得知我们在查陶娴的案子?”
“。。。。。。”
余德运盘腿坐在垫上,过分纤瘦的手指磕了一下自己的膝弯。
良久后,他道:“道听途说——刑房的衙役谈话时说起,我无意间听见。”
“仅此而已?”
余德运勾唇,道:“仅此而已。”
魏禾正想再问,余德运却笑着朝她道了一句“失陪”,三根手指捏着酒杯,起身去席间敬酒了。
魏禾脸色无波,默默看着他的背影。
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对陶娴的案件并不避讳,都主动提起了,但说了几句却又并不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