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怔住了,惶惶然正想开口拒绝。越嵇成已经应了下来。
“自然可以,顺手的事——来人,调辆马车将老人家送回去。”
衙役应道:“是。”
老者被几名官差护送着上了马车时,甚至还在不住地掉眼泪。看着魏禾一行,他嘴唇微动,神情夹杂着惊恐和感激。
魏禾心中叹息。
等人走了,魏禾又一刻不停地转过身来,条缕清晰道:“藏青色的麻衣外袍,衣服破烂,有了此等外形特征,应当更好找了。既然唯一的线索指向这康陵乡,那便从这里开始找起。”
杨从易和柳青穆没说话,越嵇成已经附和道:“魏姑娘说得对。那要不要老夫再从县衙调度十几衙役来,帮忙一起找?”
魏禾道:“不必。”
这拒绝来得毫不迟疑,越嵇成有些惊诧,“哈?为何啊?”
“非但是不用,”魏禾转身对他道,“县令大人若是公务繁忙,此时也可以带着你手下人先行离开了。”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越嵇成听得十分明白,但他还是疑惑,于是又啰嗦地询问了一句。
这次魏禾却没答,倒是柳青穆开了口。
“我们此番是来寻人,不是来抓捕罪犯的,”柳青穆语气平淡道,“我要是一个半大点的孩子,隔远了看见这么一帮穿着官服的差役,定是要被吓坏,能跑多远跑多远。何况有官差在身侧,也会吓到周边百姓。百姓们都是害怕惹是生非的,有些要是畏忌被官家问话,恐怕会有所隐瞒,以求独善其身。”
一番话,霎时将越嵇成点醒了。
“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越县令颇有大彻大悟之感,他转头看了一眼呆头楞脑的一群衙役,拍拍脑袋道,“我没想到,你们一群人怎么都没想到呢!哎呀,算了算了,你们跟我回县衙去吧。”
“是!”
一群官差浩浩荡荡来了,又悄无声息走了。
临走之前,越嵇成犹豫几番,还是将自己的贴身腰牌摘下,递给了魏禾。
“魏姑娘,”明明周围没什么外人,越嵇成还是将声音压得很低,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官差在侧确实不好探寻消息,本官就先行回县衙去了。但在这偏远之乡,不乏有些态度恶劣的愚民。要是他
们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消把这个县令腰牌递出去。他们见到此腰牌,不敢不从你。”
魏禾接过腰牌,真心实意地感激道:“多谢县令大人。”
不多时,无垠的旷野上又只剩下寥寥三人。
魏禾脸色沉重,柳青穆悠然闲适得如同来此出游。倒是杨从易最为亢奋。
“从哪里找起?左边还是右边?”杨从易不知何时也拿了一柄竹制扇子,展开贴在额头上挡日光,“问人套话,可真是本少爷的老本行啊。”
“老本行?”魏禾不解。
杨从易脸色僵了僵,心道自己怎么把这话说了出来,正后悔不已。
日光下,一旁的柳青穆指尖摩挲着扇骨,嘴角微勾地解释道:“之前在蓟城国子监,杨从易经常逃课。杨父为了罚他,就将他谴去了。。。。。。”
没说完,杨从易已经将柳青穆拉走了,抬手掩上了他的嘴巴。
“求你了,给我留点面子吧。”
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