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从易又瘫了回去,摇摇头,“那真是可惜了。本来以为这只是简单的失踪案,但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陶娴还不是陶春和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就觉得越来越奇怪了呢?”
一直沉默的柳青穆勾唇,道:“不用觉得,这事情是真的怪——陶家没有妾室,陶氏夫妇俩也不要孩子,却反而是把自己哥哥的孩子养在身前,照顾得极好。眼下陶娴失踪,陶家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拐卖自己女儿的人是庞曦一样,闹得满县风云。”
柳青穆修长的指节将面前的瓜子拨开,又拢上,语气平静道:“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世上真的会有人做到如此地步么。”
魏禾和杨从易同时沉默下来。
自古
帝王最薄情,其次便是商贾之家。
商人成日奔波四处为家,大部分十分看重钱财,没空也懒得照顾家室,疏于对子女管教。对于陶家这种坐贾行商之客,在他们看来,怕是对自己的女儿都不会那么上心。
何况,将陶娴限制在陶府周围不让她交友,日日读书写字,学习琴棋书画,就真的是对她上心么?
魏禾不敢苟同。
屋外忽然飘了落叶,初秋悄然来临。
秋夜卷走独属于夏日的燥热,无声又无息。
第二日,魏禾和柳青穆去了刑房,从杨从易的临时桌案上捞走了陶娴失踪案的卷宗。
果不其然,他们发现,关于陶娴的身世,以及陶家二十年前的大火,非但在此案卷宗上全无记载,就连刑房内的衙役也是一问三不知。
刑房掌事陆平禁不住道:“陶家十年前发生了场大火?可我。。。。。。真是一点不知。”
其他衙役也道:“我也是。”
“好像是有一点印象来着,但又记得不是很清。。。。。。”
魏禾放下卷宗,转头道:“陆掌事是哪里人?”
“小的是邹县人,”陆平道,“十年前我十六岁,也是能识字辨是非的年纪了,陶家那场大火若真的那么严重,烧死了一家四口人,应当会闹得满城风雨才是。我一介土生土长的邹县百姓,又岂能不知。真是。。。。。。奇了怪了。”
魏禾看着他,没说话。
如果连当年十几岁的少年都不知晓,
或者只是一知半解,那便说明十年前,有人将陶家大火这件事刻意瞒下去了。
可是谁呢?魏禾毫无思绪。
柳青穆了拿着他昨日刚买到的竹扇把玩。魏禾偶然间抬头扫了一圈,发现刑房所有衙役的案上,都规规矩矩地放了一把外形各异,但都十分雅致的扇子。
魏禾刚想不合时宜地夸一句“乐善好施”,没了门的屋外忽然匆匆跑来一人。
“越县令?”魏禾有些惊诧,“何事如此着急?”
衙役们也齐齐站起身,喊道:“县令大人。”
越嵇成气都没喘匀,就连忙绕过门槛,拽住魏禾的手袖。
“魏姑娘,那小孩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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