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来他不愿多说,黎兮舟也不追问。
“信中写了什么,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师父。”褚南煦出声问询。
“你师父?”周恒轻笑,“黎姑娘已经开始收徒了,可喜,可贺。”周恒避而不答。
褚南煦很不满,“周公子,你也是个富家子弟,说话做事想必都有规矩。可你今日怎这般无礼?先是窥他人之门,又是我们问你什么都不答话,顾左右而言他,是何意?”
“是周某多有得罪,抱歉。”
周恒的态度惹得褚南煦不满愈盛:“周恒你……”
“兮舟。”周恒突如其来的称呼让褚南煦住了嘴,周恒直视着黎兮舟的眼睛,音调从容不迫,“兮舟,我想说不论我家与你家关系如何,我都不想与你为敌,若有可能,我想和你做个朋友。”
“周公子……”
黎兮舟没有见过如此失礼的周恒,在黎兮舟的印象中,周恒始终温顺知礼,一言一行极符合规矩,今日的他怎会如此奇怪?
“兮舟,你不要跟我如此生疏,叫我周恒就好。两家的过去我无法更改,但日后,我会尽力弥补。”
周恒轻咳两声,后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强压下咳嗽的欲望,担心崩裂刚止血的伤口。
他强忍不适朝黎兮舟笑笑:“兮舟,今日我所言绝非妄言。日后你若听到一些传言,请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害你。”
今日的周恒实在是奇怪,他所说的话黎兮舟听不明白。
“兮舟,别忘了看信。”周恒自顾自地说完,径直离开。
周恒走得很慢,微垂着头。
“周恒?”黎兮舟试探性地叫出他名字。
周恒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兮舟,谢谢你,我们是朋友。”
“师父,周恒今日这是怎么了?”褚南煦好奇询问。
“我也不清楚,去看看他说的信。”
黎兮舟心下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人在一夕之间发生从内到外的巨变?
带着满心疑虑,她开门捡起地上的信封,打开后取出里面的信纸。
信上只有一行字:大风季将至,关好大门。
这是何意?是提醒她注意大风季吗?
一月后确实是郿州的大风季。
每年九月,郿州大风至,连刮三日方停,百姓提前备好粮食闭门不出。
大风凶猛,若是关不好门,家中物什极有可能被卷走,大风行过之地,一片狼藉。
若他仅是提醒她大风季,为何不直白地说出来,偏要留信?若还有他意,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黎兮舟百思不得其解。
褚南煦接过信,他也看不懂其中奥义:“这周恒真是莫名其妙,有什么话还好说不行,非得打暗语。”
黎兮舟抿嘴:“周恒这样做一定有他不得已的理由。”
“什么理由?莫不是周恒被鬼怪附体,不会说人言了。”
“长风,休要乱说。”
“如非如此,他这上面写的为何人看不懂?”褚南煦扬扬信纸。
黎兮舟也不知道周恒到底什么意思,她收好信,总觉得留着还有用。
晌午时分,参观完船厂,黎兮舟向他们介绍了船厂各部的构成及主要职责。
黎兮舟嘱咐褚南煦与石正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开始要学造船相关的东西了。
之后几日,两人天天跟在黎兮舟身后,从最简单的船只及造船的基本知识开始学起。
每日晨起,黎兮舟抽问二人前一天所学的东西,如果不能背下,则要抄写已学过的所有东西三遍。
逼得石正一介武夫开始日日背书,抓耳挠腮。
褚南煦也体会到了久违的太傅提问罚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