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黎兮舟正提问着石正,石正抓耳挠腮想不出回答。
黎兮舟等到不耐烦之际,家丁前来通传:“小姐,府外有两人求见。”
“先带去会客厅,奉上茶,我随后到。”
黎兮舟指着石正:“今日暂且放过你,下次还这样,就要罚抄。”
“好好好,师父,下次我一定背下。”石正如获大赦。
会客厅内,坐着一男一女。
男子约莫十七岁,坐得板正,面容俊朗硬气,皮肤略黑。女子小一些,至多十岁,面庞稚气十足,很活泼,在座位上左右张望,拿起桌上的花瓶摆弄。
男子出声训斥:“阿月,不可无礼,放下花瓶,乖乖坐好。”
阿月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花瓶,却没放稳,花瓶滚落到地上摔碎了。
阿月吓得脸色惨白,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男子快速起身,蹲到地上边捡拾碎片,边朝立在一旁的丫鬟致歉:“对不住,我家小妹贪玩,打碎了花瓶,多少钱,我赔给你。”
“无妨,花瓶不值钱,没伤着小姑娘就好。”
男子巡声望去,入目是笑容温和,俯身牵着阿月的黎兮舟。
男子拱手行礼:“黎小姐,在下关天辽,这是我妹妹,关天月。阿月顽皮,打碎了小姐的花瓶,实属对不住。”
“不碍事。”黎兮舟吩咐下人收拾好了打碎的花瓶,牵着阿月的让她坐下,“你怎知我是黎小姐?”
“小姐气度不凡,一眼便可识得。”
不等黎兮舟过多询问,关天辽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一封信交给黎兮舟。
写信之人她一看笔迹就认得出来,是她闺中密友宋嫣语。
宋家与孟家一样,都是黎家的旧交。宋嫣语和黎兮舟一同长大,胜似亲姐妹。
五年前,宋嫣语父亲忽然得了一大笔钱,第二日便举家搬迁。宋嫣语只在搬家前偷溜出去一小会儿同黎兮舟道别,自此二人再未见过,宋家一家也音讯全无。
今日得到宋嫣语的亲笔信,黎兮舟惊喜万分。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信开头的“西西姐姐”更加让黎兮舟确信这信是嫣语亲笔所写。
信中说关天辽与关天月是宋嫣语的好友,他们父母亡故,来郿州投奔亲戚,若是亲戚不在了,望黎兮舟收留他们。
难得有嫣语的消息,她的嘱托黎兮舟定然不会辜负。
黎兮舟收起信,“你们找到亲戚了吗?”
关天辽垂下头:“亲戚已经搬走了。”
关天月撅着嘴:“阿叔阿婶早就离开了,我们找去的那户人家说,阿叔四年前就把屋子卖给了他。爹娘没了,阿叔阿婶也走了,钱也没了,只剩我和哥哥了,我们什么都没了,我好想阿爹阿娘……”关天月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声音越说越小。
黎兮舟心生怜悯,摸着关天月的头:“你们要是愿意留下来,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住处。”
关天辽拉着关天月跪在地上:“多谢黎姑娘。”
黎兮舟忙搀扶起二人:“不必如此客气,嫣语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关天辽抱拳行礼:“黎姑娘大恩大德,关天辽没齿难忘。日后姑娘若有用得着关天辽的地方,关天辽一定赴汤蹈火。”
黎兮舟摆摆手:“安心住着便是。”
关天月抹着眼泪:“姐姐放心,阿月会很乖,很听话的。”
她忽然跑过来一把抱住黎兮舟:“姐姐,谢谢你。”
“阿月,不得无礼!”关天辽板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