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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第1页)

两人正说话间,对峙的两方突然动起了手,场面之混乱,就连在场的衙役也压制不住。  司华遥的眉头越皱越紧,道:“不对!他们就是在煽动双方情绪,目的就是让铭城陷入混乱当中。”  司华遥伏在春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道:“你现在就去。”  “主子,姜然和江林还未回来,您身边不能再离人。”  “我现在不过是个行商,谁会对我不利,你快去快回便可。”  见司华遥主意已定,春海无奈地说道;“是,主子。”  虽然有些担忧,春海还是按照司华遥的意思,转身出了雅间。  司华遥一边喝茶,一边留意外面的情况,如今他的身体比外面的流民还要孱弱,又不能动用内力,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静观其变。  于家严见事态超出掌控,忙抽出了身上的佩刀,大声喊道:“住手!统统给我住手!”  对峙的双方本就各有怨气,流民的家被毁,只能露宿街头,朝不保夕,这是他们心中的怨;铭城的百姓原本过着安稳日子,突然闯进来许多不安定因素,整日提心吊胆防着,这是他们的怨。双方的怨气在积攒之后,本就是一点就着,更何况还有人故意煽动。于家严的话,他们谁也没放在心上,该怎么打的还怎么打。  混战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已有不少人头破血流,倒在地上起不来。就在这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军士出现,将对峙的双方围了起来。紧接着人群中走出一个将军打扮的中年男子,长相普通,身高中等,因为身上穿着盔甲,看不出他的身材如何。  混战的双方见状下意识地停了手,就好似寒冬腊月被浇了一盆冷水,终于清醒了过来。  孙一初眼神锐利地扫视众人,杀伐之气外放,冷声说道:“如今战局紧张,城中的细作终于耐不住性子,决定铤而走险,试图在城中制造混乱,让城中守军焦头烂额,无法他顾。”  众人听着孙一初说话,心中不由一紧,‘细作’这两个字分量有多重,即便他们不是当官的,也心知肚明。  铭城的百姓纷纷开口,看向流民的眼神满是怨恨。  “将军,是这些流民,他们不仅私闯民宅,还进行抢掠,其行径实在令人发指!我们也是一时义愤,才跟他们动了手。若当真有细作,也定在他们之中。”  “是啊,将军,这些流民在城中肆意行窃抢掠,根本未将守军放在眼里。”  “将军,为了铭城的安宁,还是将这些流民赶出去吧。”  流民那边也不甘坐以待毙,纷纷开了口。  “将军,我们也是赵国百姓,理应受到赵国庇佑,他们却口口声声赶我们走,这分明是想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其心可诛!”  “是啊,同是赵国人,他们凭什么赶我们走?”  “外面兵荒马乱,出去就是死,我们不出去!”  孙一初无视他们的争吵,转头看向于家严,道:“方才擅闯民宅的都是谁?”  于家严推了推被五花大绑的流民,道:“回将军,这些被绑缚的流民是擅闯民宅的人,已悉数被小人拿下。”  孙一初接着问道:“方才还有谁出头,挑拨两边的关系?”  于家严愣了愣,随即问道:“将军是问铭城百姓这边,还是问流民?”  “两边都问。但凡方才表现得十分活跃之人,统统拿下,全部打入大牢,本将军要亲自审审。”  司华遥正看着外面事态的发展,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春海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司华遥安然无恙,春海不禁松了口气,道:“主子,事情都办妥了。”  司华遥点点头,道:“辛苦了。”  方才司华遥让春海去衙门,给铭城守将送去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有心怀不轨之人,试图挑拨铭城百姓和流民的关系,欲行不轨之事。  孙一初在收到纸条后,果断调人赶了过来,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于家严虽然很是疑惑,却还是按照孙一初说的,指出方才最为活跃的几人。他每指一人,便有士兵上前,将其控制住,顿时人心惶惶,唯恐自己被抓了去。  被抓的人奋力挣扎,大声喊道:“将军,为何抓我们?我们犯了什么错?”  孙一初淡淡地说道:“聚众斗殴,意图不轨。”  “这里的所有人都动了手,为何单单抓我们,这不公平!”  “杀鸡儆猴!”孙一初冷眼扫过在场众人,道:“若再发生一次,所有人都押入大牢,绝不姑息!”  众人相互看了看,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畏惧。  突然,人群中走出一名老者,看打扮应该是流民,他拉着孩子跪在地上,道:“将军,方才我们也动了手,求您把我们也抓起来吧。”  众人皆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被抓进好歹有口饭吃,比他们流落街头,不知何时能有口饭吃强得多。  想通这一点,流民中又有不少人走了出来,抢着说道:“将军,方才我们也动了手,求将军将我们也抓起来吧。”  孙一初见状心里不是滋味,道:“你们放心,皇上已经下令,全国调粮,安置流民,衙门会给进城的流民登记造册,发放身份证明,拿此证明,便可到衙门领取食物。”  众人怔了怔,随即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将军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有饭吃吗?”  “什么时候开始?”  ……  孙一初抬手压了压,道:“此计划从明日开始。若还有人敢挑唆铭城百姓和流民的关系,本将军决不轻饶!”  一众流民跪在了地上,扬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家大门敞开,一名长相富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来到孙一初近前,行礼道:“草民黄瑞见过将军。”  孙一初的脸色缓了下来,问声说道:“黄老爷不必多礼。”  “今日之事劳动将军,草民实在过意不去。”  “黄老爷为流民施粥三月有余,为衙门减轻不少负担,我们感激不尽,如今有人胆敢在黄家闹事,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黄老爷不必客气。”  看得出来,孙一初对黄瑞很是敬服。  黄瑞向孙一初表达了谢意,随即看向门外的流民,道:“今日未能施粥,是因为家中出了事,大家放心,稍晚些施粥会继续。”  流民闻言顿觉十分羞愧,纷纷向黄瑞行礼,“多谢黄老爷。”  孙一初见状没再多说,带着那些闹事的人离开,一场危机就这样被化解。  待回了衙门,孙一初命人将人全部送去刑房,随后看向副手,道:“那个传纸条的人是谁,可曾查到?”  副手答道:“传纸条的是个小乞丐,他不认识那个人,只是收银子办事。”  孙一初点点头,道:“把人手撒出去,各个要道都要布置人手,一定要确保有任何异动,都能及时禀告。还有每日进城的人,要严查其身份,有任何可疑之人,即刻控制起来。”  “将军是怀疑齐国要攻打铭城?”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孙一初沉吟片刻,道:“今日之事并非偶然,是要引起铭城内乱,让我们无暇顾及其他事。你别忘了,咱们铭城存了什么。”  副手愣了愣,随即说道:“将军是指粮草?”  孙一初点点头,道:“皇上虽然占领了山城和祁县,却将粮草放在了铭城,我怀疑他们的目的在此。”  “将军,那我们该如何做?”  “照我方才说的做。”  “是,将军,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孙一初接着说道:“另外加紧粮库的防守,没有本将军的命令,除每日的值守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是,将军。”  “去忙吧。”  “属下告退。”  见副手离开,孙一初脚步一转去了刑房,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撬开他们的嘴巴。  司华遥没再逗留,和春海一起回了客栈。  又过了三天,姜然和江林依旧没有回来,司华遥再也坐不住,退掉客栈的客房,便出城寻找,正巧在城门口遇到了归来的两人。  司华遥看了看两人,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茶馆坐下再说。”  两人没有异议,跟在马车旁,随便找了间茶馆,在雅间内坐了下来。  司华遥直接问道:“你们这一去便是六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现在才回来?”  姜然和江林对视一眼,答道:“回主子,我们此行去了山城,也走了祁县,却并未找到赵国大军的影子。”  司华遥听得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会没找到?他们不是在攻打豫城吗?”  “豫城外却有赵国军队,不过只有万余人,并非赵国主力。”  “只有万余人?”司华遥的眉头越皱越紧,沉思片刻,道:“难道他们是打算声东击西?”  “没错,正是声东击西。”姜然接着说道:“我们偶然间遇到一小股赵国骑兵,匆匆进入军营后,又匆匆离开,好似在传递消息,便一路尾随。”  见姜然停了下来,司华遥紧接着问道:“他们去了何处?”  “大军在冀城外玉林山的山谷埋伏,重创了前来支援的楚军。十万楚军刚出楚国境内,便损失过半,不得不狼狈撤回。”姜然说话时眼睛很亮,眼底尽是佩服和赞叹。  “他带兵拦截了楚国的援军?”司华遥有些惊讶,却又觉得是赵韩青能做出的事,道:“我一直都知道他很聪明,没想到他在军事方面这般有天赋。”  姜然认同地点点头,道:“怪不得仅休养生息一年多,便敢出兵齐国。”  春海眉头皱紧,依旧不待见赵韩青,提醒道:“没想到他藏得这般深,主子千万要小心。”  司华遥点点头,道:“放心,我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两次。”  “我们回来时,赵国大军已拔营,目的地正是祁县,所以这才耽搁了几日。”  “祁县。”司华遥重复了一句,道:“好,那便去祁县看看。”  姜然提醒道:“那边正处战区,马车目标太大,怕是一靠近,就会被拦下来。主子的身子不好,又不能长时间骑马……”  司华遥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写张字条,你们再去一趟军营,将纸条绑在箭上,射到军营当中,随后即刻返回。”  春海若有所思地说道:“王爷是想将赵皇引出来?”  司华遥点点头,道:“我们势单力薄,若是去就是自投罗网,自然是将他引出来,才能确保我们的安全。”  春海接着问道:“那我们要将他引到何处?”  “这附近山中可有落脚之地?”  姜然出声答道:“西山上有座庙,我们出铭城时,发现流民中有和尚,说他们是西山浮游寺的僧人。因为两军交战,他们怕被祸及,寺里的和尚都下山去云游,待战事结束再回来。”  “那咱们便过去瞧瞧,若当真有这么一座寺庙,倒是个不错的落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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