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死虫子是在招呼哥们儿呢,眼见着河道两头冒出十数只与它大小相当的巨虫,有一只个头都快及上她脑袋那般大小了。
顾弦望呼吸都快断了,沉默的对峙间,顶上的洞口传来唰唰两声,叶蝉几乎是踩着导游的肩,两个人一齐摔进了河道里。
水花四溅,动静别提有多大了。
顾弦望头都不敢回,刹那间那群巨虫被声响惊动,齐齐转过身子朝向洞底的水面,接着就听到姚错的声音由远及近,急切地在问顾弦望有没有事。
有事,真的有事,如果你落的动静也很响的话,事就更大了。
可惜天意弄人,姚错为了避开还没爬起来的两个人,落地时就跟那三流运动员的跳水失误示范似的,整个人蜷在一起,砸进水中。
咚哧!
哗啦啦!!
他一米八三的个子,一个猛子从水面扑起来,甩了一把头上的水,急切道:“弦望,你怎么样?”
顾弦望:……呵。
手电光一打,三个刚在水里站稳的人,也僵了。
叶蝉都快哭了:“我是不是穿越到侏罗纪公园了?”
导游捏着嗓子小声地朝离得最近的顾弦望说:“顾小姐,这些虫子是灶马嘎,吃肉的!”
顾弦望默默地用右手拔出腰刀,左右端起工架,没应声。
她!早!就!知!道!了!
不吃肉还啃她做什么!?
姚错见她的架势,心头拔凉,惊道:“你别乱来!”
来字没落地,那只石块上的老冤家粗壮后腿一蹬地,整只虫子跳起一米来高,直接扑向了顾弦望,那虫身在灯光下现出黄黑相间的斑纹,黑豆大小的眼珠下边,锯齿一样的嘴开合着,这玩意要是咬上一口,就算是没毒也铁定要感染啊!
顾弦望一步没退,长刀从右腹向上斜劈,避开大灶马的四只前足,刀尖猛然转向,直插进它的腹腔里,将之捅了个对穿。
这些昆虫生命力不知有多顽强,插在了刀身上也不死,六足狂蹬起来,尾部的怪响更急更促,顾弦望后仰躲过了它的触须,只听周遭嘻嘻嘻的声音连成一片,群虫相和。
不待转身,两侧的大灶马同时跳起来,竟然能浮水,两个蹬跃的功夫,就已经近了她的身。
顾弦望的体能已经逼近了极限,群魔乱舞之下,几乎只能以本能的动作抵挡,双刀左右开弓,上下翻舞,精神难以集中,视线里也只有昏黑一片。
手电光上下摇晃着,姚错踩着水急往她身边扑去,但是他的落点不好,水有腰深,阻力很大,没等他靠近,顾弦望已经被十来只硕大的巨型灶马包围了。
人在绝路上是无法保持冷静的,肾上腺素狂涌进心脏,心脏将热血剧烈地泵射向四肢,她的五脏六腑,筋骨,皮肤和黏膜血管全部都在收缩,脑海中光斑片片,只有呼吸声在头腔里共鸣着——
呼!呼!呼!
长刀大幅度的劈下,顾弦望浑身酸痛得如火中烧,眼角又是一道黑影靠近,不由多想,她抬身就是一掷,军刀如飞镖般疾射出去。
却听“铛!”的一声,那黑影却抬脚将军刀踢转,十足劲道之下,军刀竟猛地插进了一旁的山壁缝隙中。
就在这瞬间的空档里,顾弦望眼前突然一亮,她身前两只大灶马穿串一般被另一柄短刀贯穿了头,当下给甩落进水中,紧接着那人伸手将她一拉,矮身一顶,竟直接把她扛到了肩上。
这是龙黎第二次卸了顾弦望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