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到萧千聿,提到上次刺杀自己的人,沈溪垂了垂眸子,“那个人抓住了吗?”
“自然,”朗封拓的眸色变得有些复杂,“那日从桥上跌落,究竟是无意,还是你早就计划好了的?”
他明知道结果的,却还是问了这一句。
“自然是计划好了的。”
沉默片刻,朗封拓并未表现出愤怒,相反,他很平静,显然对于这个答案早有预料。
“为什么?”他又问,“值吗?他想要你的命,我对你这般的好,你却依旧豁出命去即便是死也要从我身边离开去寻他吗?”
“谁说是为了他?”
沈溪语气冷漠了许多,“你们这些人好似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物品一般,属于你亦或者属于他,却从来不属于我自己,我想要离开,为什么不能是想要找到陶之简,带着他离开?”
“为什么不能是厌烦你们这些皇室中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她冷笑一声,环顾一圈四周,“你自己看看这个地方,我从未在这里长大,更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但我问你,我现在,能走出这个北国皇宫吗?”
答案显而易见。
沈溪的食指点在朗封拓的心口上,分明没用什么力气,却好像给了他致命一击一般。
“我为什么不能是属于我自己的,留在谁身边,留在哪里,要做些什么,大可以自己做决定,凭什么要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你们摆布?”
一直到从沈溪住处离开
,朗封拓依旧有些沉默。
随从在旁边有些瑟缩,小心道:“殿下,要去北国国主的御书房吗?”
朗封拓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面上刚刚的恍惚已经一扫而空,儿女私情在正事上面,向来是要被排在后面的。
御书房,北国国主的对面站着北国的国师乌野,正是乌时的父亲。
如果是乌时八岁那年入宫看着离渺长大,教导离渺各种知识以及巫术,与离渺之间堪比兄妹的话,那么乌野与离青便是确确实实的似兄似父了。
离青出生时因为早产而身体虚弱而被当年的前北国国主送到了国师府中调理。
彼时乌野已经年满十二,国师府上对于孩子的教育向来十分严厉,虽只有十二岁,但他的心智却比同龄人成熟许多。
乌家将给离青采摘药草的事情交给了他,随着离青渐渐长大,乌野也从替她采摘药材,帮她配药,到教她走路,教她说话。
五岁之前,离青是在乌家或者说是乌野眼前长大的。
平日里去上学堂,关系不错的好友甚至会悄悄地打趣他照顾孩子的感觉如何,到了离青离开国师府,便如同现在的乌时一样,乌野当年也是直接入宫教导离青各种有关巫蛊之术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