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天生惧这样些只在黑暗时逗乐的名称。
但她幼年曾经所经历的一切,象是烙进了脑海里,她对这种超乎人所能想象的黑暗之物,存着无法磨灭的惧怕。
好在是摄政王救了她,让她从黑暗里爬了出来,但过往之事,她连提都不愿提。
“打两桶水进来。”容霁的声音这会连起码的温度也没有了。
“殿下,船上的淡水是用来吃的,我给你打两桶海水?要不,您自己下海游两趟。”钱若音拍拍手,心想:凭啥奴役我,本姑娘又不是你的人?
她可是摄政王殿下的人。
这一想,钱若音忍不住提了嗓门,“太子殿下,您下回见到摄政王,得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容霁玩转着手中一根筷子,看看沉睡的顾珩,“顾淮昇就是这么教你们做奴才?”
他和夏淮昇似乎是天生的死对头,要不怎么连他养的丫环都这么一副德性。
钱若音的脸霎时黑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甲板上有块搓衣板,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她上前捡了搓衣板,打开舱门,不待容霁吩咐,直接开口:“等五公子醒了,她认你,你才有资格差使我们。”说完,将手中的搓衣板扔了进去,“看在你救了五公子的份上,帮你一把,好好跪吧,不谢!”
说完,砰地一声,把门重重关上。
白青朝她竖起拇指!
舱房里,顾珩被声音震动,一惊,猛地支起身,一转首,与容霁四目相对——
他迅速朝着她眨了眨眼,笑得惊艳绝伦,那眼里,宠溺满溢,仿佛是一个男子,在某个清晨,看着心爱的人从怀中醒来似地。
顾珩平静地与他眸光相交,目光如深谷幽潭。
她照顾了他三天,不眠不休,累得眼睛睁不开时,不过是小憩片时,谁想一睁眼,便是这么一幕。
在她的想法里,他醒来时,不应当是四脚僵硬,要缓上一两天才能起身么?
在顾珩木然的双眸注视下,容霁心怦怦乱跳,嘴角的笑亦僵住,在镇江府,面对油盐不进的顾珩时,那种无力感再次袭来。
他的额上渐渐沁出汗,他缓缓起身,捡起地上的搓衣板,摆在面前,掀袍跪了下去,“我错了,任凭处置!”
顾珩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缓缓放回了胸腔,心中落定:人在龟息的状态下,不仅身体对外界没有反应,连大脑也是!
所以,他并不知道她已经原谅了他!
甚好!
甚好!
不能太便宜他!
顾珩嘴角弯出一缕冷淡,“学生不敢!”
说完,起身下地,眼角都懒得暼他一眼,推开舱门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