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中,阳光从侧身的窗子打在容霁的侧脸上,勾勒出淡雅如风的光晕。
都说金陵的美,十分有九分落在顾珩,其实,依钱若音看,这太子容霁也不赖,如果不那么高调,次次出行以奢华的马车开路,前行后拥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赤衣卫,引得官员百姓不敢直视,或许,他还能跟顾五公子齐名。
钱若音抽了抽鼻翼,突然有了一种老母心,希望顾珩能早点恢复女身,与容霁太子修成正果。
正当钱若音正一步思忖着,顾珩成了太子妃,甚至是皇后时,她还要不要留在顾珩身边时,耳膜突然感到要爆开了。
原来,呆了很久的白青,突然归了魂,发现自己衣不蔽体,虽然舱房里的容霁连个眼角都不曾瞄到她,但羞怒还是令她骂出了声。
“干你娘!”
白青尖叫一声,一蹦十尺高,直接跳上了舱房顶,霎时,火辣辣的艳阳直接照到她的裸背上,她急忙把裤管捋下,急切地想找自己的衣服。
钱若音再吸一口气,突然发现,自己把自己的思路给转弯了,这时候,她不是更应该想一想,太子容霁是不是诈尸?
“再去端一碗粥呈上来!”
容霁的声音温和,但语气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瞬间把钱若音初升起来的好感打散了。
钱若音立马回想当初在别苑时,容霁的人把摄政王困在里头,除了药材外,所有的膳食都被苛扣,害她们好久都吃不上肉。
这会到了她的地盘,怎么没一点自觉?
钱若音握了握拳,口中暗骂一声,早知道前几日就该把他扔在屋檐下,风吹雨淋的,看他醒来时,还会不会这么潇酒。
最起码,也踩他几脚,还要踩在脸上。
钱若音脑补一下画面,镇定地关上门,退出几步,然后,走到小凳上,拿起白青的衣服,向上抛,淡淡道:“放心,除了我没人看到。”
口气十足嘲笑她大惊小怪。
白青套上裙子,跳了下来,指了指舱房,白着脸,战战兢兢兢地压低声音,“是活人?会不会是诈尸,一会你进去瞧瞧,看他有没有影子。”
“没影子,我们能怎么样,这茫茫大海,你想躲哪去?游回金陵?”
白青打了个哆嗦,“我怕鬼!”
“我觉得人比鬼更可怕!”钱若音又重新装了一盅的粥,又拿了两套的碗,送进了舫房里。
出来时,白青已捧着碗,坐在帆下的阴影处喝粥,看着她,仿佛在问,“有没有影子。”
钱若音沉着脸,走过去摸她的脑袋,“影子有,人没了。”
白青蓦地跳起来,脸色发白,“真有鬼?”随又怒,“死若音,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拿来开玩笑,小心他晚上来找你。”
“找我干嘛,要找也找顾珩,或是找你!”钱若音指着她,“谁让你穿成这样,吓到太子魂飞魄散?晚上你不要跟我挤,太子晚上肯定要找你复仇。”
白青倒抽一口气,翻着白眼,手打颤得厉害,连碗里的粥倒出来也没发现,要晕过去的样子。
钱若音没想到白青原来这么怕鬼,上前扶住她,“喂,不会吧,开个玩笑,你反应也太”
话刚落音,钱若音蓦地转身,双手夹住一根筷子,吐了吐舌头,“太子殿下,我们开个玩笑,你不会这么当真吧。”
白青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她瞪了钱若音一眼,缓缓坐下,又舒了一口气,但捧着碗的双手还是抗不住地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