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津感到有些头疼,心想着,这会如果成连在,或许就不用他来伤脑筋了,“你要我说什么呢?”
齐明珠却低低笑开,声音轻柔带着自泣,她木然转首,一步一步往前行。
月光下,白色的裙尾上,精致的绣线浮动出一层波涛,也让她的裙子略显出沉重。
“如果说在皇宫的第一次遇见,只是沉迷他的风华,在这里,却是他主动朝我抛出橄榄枝。”
那时,太子突然离世,朝堂一片混乱,伯阳王的死牵连过大,涉罪之广,令容霁也感到不安。
他开始为自己筹划,虽然那时她听了觉得不可思议,认为容霁是杞人忧天,因为容霁是顺帝最宠的儿子。
但后来事实证明,容霁的直觉非常敏锐。
也正是他事前的暗中筹谋,他才能在元后自尽后从金陵逃脱。
“是我帮他从义兄的手里偷到禁军的令牌,他离开金陵时,曾答应我一定会回来,而我,象所有诗书上记载的女儿家一样,期待着他踩着祥云归回”
那时,她未足龄,却已情窦初开。
成津抓抓头皮,看着月光从竹叶间落下的斑痕,有些伤感,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得不说,有时候,男人和女人的理解不是在一条线上的。
听齐明珠语气里透出来的向往,似乎是一语定终身,是一种委身和托付。
可是,以他对容霁的了解,容霁在很多事情上趋于敏锐,惟恐在感情上是后知后觉,所以,他才会在顾珩的事上跌倒。
齐明珠在一荷池前站立,这个荷池是用雨花石所造,因为周围没有水源,接的是雨水,今年雨水少,荷池全部干了,荷花连根都烂掉,变成污泥,方才的一阵雨,倒使荷池里显得更脏。
但却把四周的雨花石壁冲刷得干干净净,晶莹剔透。
“就是在那,他问我,要不要跟着他?他会让我更尊贵!”
齐明珠指着前面的雨花台,然后提起裙子,一步一步迈着台阶走了上去。
她今天盛妆重游此地,走在过去的路上,仿佛用一种最庄重的祭祀来回忆。
她也想放下,让自己不要爱得那般卑微。
可终究,她更想上天垂怜,所以,方把成津找来。
“成津,看在我们多年共事的份上,你让我死个明白,我到底错在哪?为什么我千方百计把父王带回金陵,他却不肯再见我?”
成津仰着看着雨花台上的她,月光下,她的脸写满不甘和绝望,那一瞬间,他隐隐感知,她在以死的方式来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