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全场哗然,都往宁九初的方向看去。
宁九初依然笔挺地站着,寒意却从骨缝里窜了出来。
纪知瑶咬着唇,楚楚可怜地道:“就是民女发现了她这个秘密,她才三翻四次想反咬一口,民女怕她灭口,才主动认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入牢以保平安。”
她字字泣血,声声凄厉,“但宁大人还不想放过民女,还去牢里威胁,民女实在害怕,就将此事告诉爹爹,爹爹说宁大人这是犯了欺君之罪,民女不能害怕不能退缩,即使是死,也得告诉皇上。”
“请皇上还民女清白,治宁九初欺君之罪。”
纪知瑶颤抖着说完话,向老皇帝磕了三个响头。
老皇帝微微沉吟,也看向宁九初。
他们议论纷纷。
“该不会是真的吧?我看宁大人的喉结挺显眼啊,而且宁卿家不是只有儿子吗?”
“她要是女子,得瞒得多好,心机深沉啊,这么久都没人发现。”
“指不定呢。我看她偶尔的举动就挺女儿家气,身材还那么瘦小。”
“那公主岂不是……”
沈凤君不在,但他们也不敢乱说他的坏话,然而即使禁声了,眼神也很是暧昧。
他们或盯着宁九初的脸,或盯着宁九初的胸,或盯着宁九初的喉结,眼神有好奇有不怀好意有看热闹……
太多了,宁九初只觉如芒在背,攥紧了手。
只有沈云渊,抿着唇静静地看着一切,刚刚纪知瑶的话,竟让他心里颤了颤。
他知道最理智的办法便是落井下石,连同纪知瑶一起逼得宁九初无路可退,他不但能撇清这罪名,还能立一功。
女人嘛,天下那么大,哪里没有?
就连纪知瑶都这么想的,看向他的眼神有着期盼,想他认清现在的形势。
但他看向宁九初倔强又苍白的小脸,竟然心里一痛,忽然觉得这大殿沉得喘不过气来。
天边一道雷响,好像世间都失了颜色。
他闭了闭眼,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出来,跪下,沉声道:“父皇,儿臣曾在西北营看过宁九初脱衣,可用性命担保宁九初是男子。”
他的俊脸沉稳且执着,幽深的眸子直视着老皇帝,让他看到自己的坚定。
天下那么大,女人有很多,但他知道如果宁九初不在了,他即使得到了天下,翻转全世界,也不会再遇到第二个宁九初。
宁九初目露震惊,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她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头火辣辣一片,眼睛很酸,几乎要流下泪来。
三殿下忽然这么蠢?
纪知瑶却霎时一脸苍白,刚刚胜利的样子颓了下来,好像输了全世界。
怎么会这样?沈云渊为了宁九初,命都不要了?宁九初到底是不是女人,他心里没数吗?
她觉得很可笑,眼泪掉了下来,满脸凄然,但沈云渊没看她一眼。
宁九初攥住手,闭了闭眼。
沈云渊的命在她手上,她不能让大猪蹄子搭进去。
她忽然跪下,一脸被羞辱的愤怒,“微臣不知纪姑娘为何要污蔑我,但若我是女子,难道禁军和西北军的人都看不出来吗?纪姑娘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看不起我们朝廷最得力的将士?”
她眼神凌厉,一脸气愤地往纪知瑶的方向看去。
纪知瑶被她盯得颤了颤,但想到那么多人都想护着她,悲愤的情绪淹没了害怕。
忽然抬头道:“宁大人既然说得头头是道,不如当堂脱衣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