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如同一道惊雷,毅德殿都为之震了震。
纪知瑶瞧见宁九初绷着一张脸,似是被吓懵了,旋即冷笑一声,“宁大人是不是心虚,因为是女儿身,所以根本不敢当场脱衣!”
“本宫的驸马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质疑?”
沈凤君不知何时从殿外走了进来,一张妖孽般的脸庞被杀意溢满,眯起眸子盯着纪知瑶,声线极冷,“要是驸马声誉受损,被人看了笑话,你用什么来赔给本宫?”
“她要是男子,又何来声誉受损?”
纪知瑶梗着脖子,因为有这么多人在场,并不怕他,反而红了眼眶,似是又想博人同情。
沈凤君倒是冷笑起来,“那本宫之前流产也是假的了?”
纪知瑶的眼泪立刻“啪嗒”一声掉下来,垂了脑袋,好像被沈凤君欺负了一般。
“父皇,宁九初堂堂男儿,还让她当众脱衣,即使验证是男子,以后又叫她如何做人?怕是走出门都会被人嗤笑。”
沈云渊不动声色地帮着说话,脸上冷然如同只是说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手心却出了一层冷汗。
他从不知道他也会如此害怕,甚至疯狂的想,万一身份暴露,那只能……
他的眸里敛尽了冷意。
但是朝廷上从来不缺看热闹的人,更何况是看这么大的热闹。
宁九初人缘再好那也是在太医院,在禁军处,在西北军,或许还有民间,但一定不是朝堂!她就连上朝的次数都不多,官员和她不熟,倒是老听到她的名字,听她如何如何厉害,有些人早不满了,开始火上浇油。
“宁大人如果连脱衣都不敢,万一真如纪姑娘所说是个女子,岂不是冤枉了人家?”
“对啊,宁大人,大家都是男子,你脱了衣衫又有什么?”
“就是就是,我们也就是帮忙看一看,宁大人又能有什么损失?”
“你们敢!”
沈凤君冷冷看着他们,目光所到之处,那些官员都被他满目的阴寒吓得禁了声,但越这样,微词越多。
“这宁九初该不会真是女人吧?扭扭捏捏的。”
“脱了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宁九初闭着眼,脸色木然跪在大殿上,好像独独只有她一个置身事外,就像舆论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的心好像在这一刻停滞了,这个画面她想过无数遍,但原来梦境始终没有真实这般让人心寒。
纪知瑶立刻嘤嘤嘤地哭出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美目含泪,哽咽道:“难道在皇上面前,你们也敢欺负我至此么?”
“我也只是发现了秘密,还及时告知皇上,我又有什么错?”
她捂着心脏,好像被人欺压得快要心梗而死,脸色苍白如纸。
纪庄心痛低唤道:“女儿!”
又猛地回头,沉声道:“求皇上为微臣作主!小女身体不好,实在受不得公主和驸马如此欺压。”
“到底是谁欺压谁,纪庄你没瞎吧?”
沈凤君冷冷看着他,越来越浓重的杀意如果有形,已经在他身上扎满窟窿。
沈云渊也语气森寒,“纪大人,宁大人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倒是纪姑娘一直在装可怜,到底谁欺压谁,父皇难道看不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