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疯狂的眼神瞥向逄风:“长夜君,你就束手旁观罢。”
轰隆一声巨响!
天穹倾泻下银白雷柱,如雷光瀑布,崩溅着火花,这疑似银河落九天的壮丽之景,却令在场的每一人胆寒!
天威之下,几乎无人能挪动一步。
逄风挣扎着,可漆黑的锁链却缠上了他的手腕,将他牢牢禁锢住。
长剑掉落在地,无人去寻。
——他是长夜修仙之人,即便本为始神,不受天道所罚,却也被法则禁锢。
左相负手而立,似是期待地等着雷劫劈下。逄风发狠地挣扎着,手腕骨甚至发出了断裂的脆响,他的右眼漆黑如墨:“纵使孤身死魂消——也不可能让你——”
腕骨开始断裂了,他却还伸出颤抖的指尖,去触碰那柄剑——却被南离拥住了。
逄风一口咬在南离的手臂:“放开!”
南离却拥得更紧,怀里的躯体在颤抖,他说:“绝不会让你再痛了。”
他面向劫雷,抽刀。
逄风被彻底禁锢住,动弹不得。
没有人能助他,这是天道的法旨,星辰消隐,日月也失去了光辉。此时南离仅仅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狼。
南离沉声:“我对苍生或是社稷都无甚兴趣,也同样不属于长夜。我很自私,只想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
他语气一变,忽而激烈起来,喝道:“可我不能让他再痛一分!”
他踏着虚空,冲向天穹。
然后横刀,向天。
鱼鳞云层的缝隙间,一千道一万道苍雷钻出云海,向那渺小的身影扑去。天威之下,无人可挡。而南离身后的两条长尾却高高地扬着,宛如旗帜一般。
尾,是狼的意志!
无尽的火光与雷光相撞,漆黑如漆的穹顶,有怒嚎炸响,寒人肝胆。鸣雷如长鞭,狠狠抽打在狼身上,而那两条尾巴始终扬着。
可,这是一场必输的战役。
天劫若要抹去一人,该有多容易?
逄风死死盯着那道身影,更加凶狠地挣扎起来——可南离留存在他心脏的火种引动烙印,他根本无法挣开!
有一对焦黑的东西自天穹落下,轰然坠地,丑陋枯干如蛇的表皮上,隐隐能看出曾经的雪白。像是被夺去了听觉,雷声、旁人哀切的悲喊……逄风眼中的一切倏地变得静默无声,耳畔只有坠地的声响。
是南离的尾巴。
他知道狼有多么喜爱他的两条尾巴,从小时候起,它便喜爱不厌其烦地打理着自己的尾巴,哪怕有一丝脏污,也要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