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也不像是欢楼死了人,倒像是家里头有喜事,大宴宾朋。
她扫了众人一眼,“人都齐了吧?多谢……”
“哎哎哎……这还有一个呢,还有一个呢。“大门旁传来阵阵哀嚎声,冬叔灰头土脸地拄着根木头棍子,一瘸一拐进了门。
“冬叔!怎么了这是?”赫连就算变成赫连姐姐,也还是跟老冬瓜最亲。
冬叔趴在赫连身上凄凄惨惨,还掉了两滴猫泪,“这人倒霉啊,喝凉水都塞牙,我还没到义庄,就被一群马蜂给蜇了,为了保护我这英俊无比的脸庞,我得躲啊。”
“这不……摔沟里了嘛……哎呦呦,可把我这老骨头摔得不轻,赫连你赶紧给我看看……”
连迟嘴里叼着块鸡ròu,“那你没去义庄?”
凌千户嗤笑一声,“人都成这样了,连捕快还惦记案情呢?对同僚如此苛刻冷血,跟某人还真是如出一辙。”
连迟:……他阴阳怪气谁呢?
“嘿!我这暴脾气!”连迟刚要拔剑,被肖歧和裴世嘉一人按住一边肩膀,按了回去。
六宝眼疾手快,忙又给连迟夹了几块烧鸡。
肖歧瞪了眼凌飞,颇带威胁意味。
毕竟凌千户以前是给肖歧当小弟,这么多年,还保留着给人当小弟的习惯。
肖歧一瞪他,他就冒冷汗,只敢低头喝闷酒。
“赫连、咳咳,赫连姐姐,辛苦你为冬叔诊治。”
肖歧话音刚落,赫连就已经扒开了冬叔的领口,“我瞧瞧,都蜇哪儿了。”
“别把你那宝贝蜇了,以后生不出娃娃来……”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多少脸色有些尴尬。
如今赫连可是穿的女装,顶的赫连姐姐的名头……
月妈妈嘴里嘀咕,“难怪赫连家的丫头都嫁不出去,这、这比欢楼姑娘还要狂野呢……”
赫连与凌飞已经证实,塞进马三老娘肚子里的确实是马三的人头。
可凌飞也言之凿凿,自己是亲眼盯着马三火化的。
若这中间没有人撒谎,那就是有人趁着火化的空档,偷偷割掉了马三的头颅,还要神不住鬼不觉地运到欢楼,再在马三老娘菌子中毒之后塞入她体内。
无论是上下打点还是时机安排,都绝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
无论是恐怖童谣还是花瓶藏尸案,好像都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自从上次得知玉玲和李云都是香山帮之后,连迟也打听了一番,仍旧一无所获。
也许一切只是巧合?
裴世嘉见连迟神色恹恹,“吃饱了就上去睡会。”
天色已晚,暮色四合,今夜还有的熬。
雅文突然娇滴滴地插了句嘴,“我觉得楼里阴气太重,我不要住这儿了,我想住到后院去,你们都陪我去!”
神色娇气,可字里行间都是不容反驳。
那意思就是要是不同意,她就敢当场撒泼。
月妈妈出来打圆场,“后院除了给小厮住的地方,也是有几间干净的厢房的,正好楼里的姑娘也需要休息,后院僻静点,我带你们去。”
欢楼的后院可不止一个院子。
月妈妈领着几人进了一个小四合院,“这个本来是给客人预备的雅间,里头一应物件都是现成,你们放心住。”
“外头还有好些花娘没醒。”月妈妈脸上带着些歉意,“我还得麻烦赫连姐姐跟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