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嘉嘴角微挑,可声音冷漠到了极点。
雅文慌乱地挥着手,“不、不用……”
“打开它。”连迟已经没有心思再跟雅文周旋下去,“我可以一刀劈开它,但是我强行拆开,跟你主动打开配合,是不一样的。”
雅文踌躇了许久,终于咬着牙接过,“这里头……就是一些很平常的东西……”
“咔嗒”一声,匣子打开,一入眼就是一个人偶娃娃,上头插满了银针。
银针之下是人名和生辰八字,写的正是芊芊。
连迟眉眼抽抽,“这就是很平常的东西?”
雅文闷声闷气道,“这个在欢楼确实很平常的……”
连迟继续翻找,下面有一沓子纸片,都是不同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每一张上面都有无数针孔,好家伙,敢情每天就换着不同人来扎。
雅文似乎觉得有些羞赧,突然一个伸手拿过人偶,握在手里,不敢抬头。
她双手不安地搓着那人偶,突然轻哼了一声,“这是……”
“怎么了?”连迟凑过去,瞧见雅文手指被针刺了一下,刚想说没事,就瞧见不对劲。
这银针下扎的纸也忒厚了些。
雅文也发现不对劲,她拔开那些针,抽出写着芊芊生辰八字的纸,果不其然,下面还有一张纸。
她飞速打开那张纸,只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缩在床角失声尖叫。
连迟拾起那张纸,上头写着六个字,“下一个,是你死。”
“这不是你放进去的?”
“不是!不是我放的!”雅文披散着头发,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惊恐不安,可也带着一丝狠戾,“是有人要害我!你们要帮我!”
“是了,你们是捕快!你们要保护我!”雅文突然有了些底气,“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时时刻刻都贴身保护我!”
“只要我少一根头发,就是你们衙门办事不佳!”雅文阴恻恻地瞥了眼连迟,“到时候我就是闹到刑部去,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我?”连迟指了指自己,有些无奈,这雅文明摆着是想让狗官陪着,借着自己做文章呢。
“连捕快也不想外头说你这女神捕的名头是徒有虚名,靠这知府大人爬上来的吧?“
呸呸呸,连迟最烦别人说自己靠男人,晦气晦气!
这酸醋自己是捏着鼻子,不咽也得咽。
“我保护你也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这些人偶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要杀你?”
雅文微微抬头,盯着在门外徘徊的哑女,满脸的委屈,“我还不是为了哑女……”
哑女脚步微微一滞,半只脚刚好踩在了门槛上,表情有些发懵。
“为了哑女?什么意思?说清楚点。”连迟瞧了瞧外头,月妈妈、肖歧和哑女都站在门口。
赫连想必还在楼上处理尸体。
雅文头一低,泪水就跟断了线似的流了下来。
“芊芊她们平日里就看不惯哑女,总是想各种法子为难她。我人微言轻,斗不过她们,也不想哑女再继续受她们欺负,才想到这个法子……”
雅文的头低得快要埋进胸腔里,“她们还逼着哑女做豆花,每次哑女送过去的时候,还要受她们欺负奚落……”
“我想着,若我去送,好歹会看在我是欢楼老人的份上,会收敛一些。没成想,她们还逼着我灌了几大碗豆花……”
“那豆花可是刚出锅……我现下嘴里被烫得连一块好皮都没有。”
“是吗?”裴世嘉微一挥折扇,六宝立刻上前,作势要捏开雅文的嘴检查。
可还没挨到她的衣服,就听见她捏着嗓子,“嘶……好痛……”
哑女在外头早就听得热泪盈眶,听见雅文喊痛,忙跑了进来,护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