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裴世嘉点头,赫连早就熟稔地挽上了月妈妈的手,“好说好说。”
赫连的胸刚好抵着月妈妈的手肘,月妈妈不禁心头又是一凉,这赫连仵作的姐姐,也忒平了些,日后别说是相公了,就是那小娃儿只怕都找不到下嘴的地儿。
大黄甩甩小尾巴,也屁颠屁颠跟着月妈妈走了。
连哑女叫它都没叫住。
凌飞不咸不淡地讥讽一句,“可见畜生也是嫌贫爱富,先前跟着袁婆婆是吃粥咽菜,如今跟着月妈妈啃骨头,就忘了旧主了。”
“凌千户说出这话,只怕就是不了解何为忠犬了。”连迟最烦别人说小狗不好,她总觉得月妈妈身上有蹊跷。
雅文闹着要回去洗澡,哑女只好陪着一起。
几人检查完屋子才放两人单独待着,连迟本想留下看着。
谁料前头传来高剑的说话声,想必他已经从高安嘴里撬出东西来了。
“你们先在这洗,洗完了就叫我,我就在隔壁。”连迟临走前还又在屋子里头转了一圈,随后又对着哑女一通嘱咐。
却没看到雅文暗中长出的那一口气,和眼底冒出的杀机。
第71章爆嵌魑魅泣,崩冻岚阴昈。
“高安都说了吗?”连迟揉了揉眉心,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今日从早到晚,真是一刻都不得安歇。
高剑今日也来来回回跑了许多趟,灌了一大壶茶,喘着粗气道,“说了,我用哑女吓唬他,臭小子全招了。”
“他说是欢楼的花娘雅文告诉他哑女被马三掳走了,还劝他不要再去找了,说哑女已经从了马三,要留在欢楼当花娘。”
“然后呢?”连迟放下手,轻轻瞧着桌子,“高安怎么会那么听话。”
“臭小子不撞南墙怎么会回头。”高剑无奈地摇摇头,“他好几次要闯欢楼都被马三揍了一顿,那日他翻墙进来,去找那花娘雅文问哑女的去处,没成想还是被马三发现,马三将他打晕扔在房里。”
“等他再醒来时,马三就已经死了。雅文跟他说,不仅哑女,整个欢楼的姑娘都有份杀马三。高安一心为救哑女,就这么担下了罪名。”
高剑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他这废物弟弟,竟就这么生生栽在一个“情”字上。
“高安也是有情有义,总比那些负心人来得好。”连迟知道高安对高剑来说十分重要,忙安慰道,“好在眼下他对嫌疑已经洗清了。”
连迟话锋一转,“我想凌千户定会禀明陈相,毕竟陈相深受天下读书人爱戴,不会眼看高安蒙冤的。”
凌飞嘴角抽抽,“你别总拿陈相说事,这事儿是我着急了,我自会上书给刑部说明。”
“无妨。”连迟轻飘飘看他一眼,“若是陈相搞不定,咱们还可以求裴相。”
裴相,裴世嘉的爹,亦是贵妃的爹,皇帝的老丈人,是皇帝的心腹。
在皇上还是慧王的时候,就一直陪着,陪着造反,陪着建立新朝。
如今大夏,裴相和陈相分庭抗礼,互相牵制,互为掣肘。
“好了好了,说案子说案子。”凌飞似乎非常不想陈相牵扯其中,“听高安这么一说,这个雅文不简单啊。”
“自然不简单。”连迟眼中尽是疲惫,“原先我也只是猜测,如今加上高安的话,倒是让我猜到了一切。”
“确实,否则凶手也不会最后一个杀她。”凌飞抱着手臂,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外头这么那么亮?”
“亮?”连迟右眼一跳,她忙走至门前,火红色的光瞬间照亮了她的眸子。
“亮什么亮!是着火了!”
他们在的屋子正是雅文和哑女所待屋子的对面。
外面火光漫天,
几人面色均是一沉,是凶手出手了。
“快救人!”连迟端起脸盆,哗啦啦兜头浇了自己一身,随后把脸盆往高剑怀里一丢,“敲!找人来帮忙!”
茫茫深夜,铜盆一响,便是火灾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