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壁看了一眼司易身后,道:“就太子一个人。”
司湛轻轻“嗯”了一声,没说话了。
夜里,又下起了大雪。
司湛静静地盘坐在马车内,闭着双眼,阴影下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只见他的唇瓣似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修长的玉指紧紧的抱住早已冷却的汤婆子,指骨处泛着森森冷白色。
元壁端坐在车头一动不动,身上积满了落雪。
这一等,就是一夜。
翌日,晨光破晓,将白皑皑的汴都照的越发的刺眼。
吱呀——
宁国公府的大门打开了。
司湛挑起帘子一角,看见林正阳和那两名御医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元壁不忍道:“主子,看林老爷和御医们的神色,里面的贵人应该无大碍了,只是您已经守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司湛这才放下帘子,道:“回去吧。”
*
大雪初晴,日头暖洋洋地打在窗棂上,宁婉婉歪在塌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在府里关了好些日子,天天被拂衣和沾香寸步不离地守着喝药,守着睡觉,身体总算痊愈了。
就是太过无聊了些,最近医书也被这俩丫头不知道给藏到哪里去了。
她只要一走出院子,俩丫头就跟个门神似一左一右地护着她,大氅厚裘汤婆子,生怕把她再给冻凉了。
看来她这次引病上身把这俩丫头吓得够呛。
只是有些事情还真的不能告诉她们,知道的太多对她们
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会带来杀人之祸。
一想到杀身之祸,宁婉婉眼珠子一转,赶紧从怀里掏出司湛的那两本医案出来。
这几日她已经悄悄地将司湛的医案看得熟记于胸了。果然,她这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看得似懂非懂,只能看得懂大概病症如何,但是根本看不懂病因为何?
看来光靠她自己想分析出这些医案背后的真正病因很难。
于是,她今天突然想出了一个法子来。
她决定将其中的一部分医案打乱抄录一份出来,然后打算拿着这份抄录的医案,去外头找几个医馆坐诊的医师问问,先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思定既动,宁婉婉很快找来两张普通的宣纸,从医案上摘了几处抄录了下来,然后折好放进荷包里。
这时,拂衣正好端着点心走了进来。
宁婉婉故作无聊道:“今儿个天气真好,我都闷在屋里好些日子了,拂衣,陪我出去走走。”
拂衣嗔了宁婉婉一眼,“姑娘身子刚好就要出去,没地又严重了。”
宁婉婉佯装绷着脸道:“你不陪我,那我就让沾香陪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