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哎,还是奴婢陪你去吧,就沾香那丫头,做事毛毛躁躁的,奴婢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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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宋民风开放,汴都女子好美,尤爱斗美,所以大街小巷上到处可见妙龄女子,争相夺艳。
平日里出门,宁婉婉还会精心打扮一番。
今日里,宁婉婉不仅不打
扮了,反而换了一身男装,盘发于顶,只插了一根普通的玉簪子就出门了。
拂衣虽有些意外,但自从上次姑娘警告她不要过问不该问的事情后,她就尽量不去碰触姑娘身上的秘密了。
宁国公府地处内城东边的曹门附近,出了大门就是枣冢子巷,枣冢子巷往西行三里路就是潘楼街,潘楼街往南一直到到大相国寺桥一带,楼阁壮丽,商铺密集,属于内城里最繁华的街道。
宁婉婉和拂衣二人徒步上街,很快逛到了潘楼街,二人一路往南逛。
大街上,到处可见彩旗欢门迎风招展,人流如织,车来车往,热闹喧腾,一派繁华景象。
一路上,宁婉婉但凡见了医馆就往里面钻,进去后只管找医馆里医术最高的医师看诊。
可每当她拿出抄录的那份医案给他们看过之后,得出来的结果都是——
阳寿短命之相。
这些医师们里有的人还说,若是此人生在富贵人家,或许还可以多活个几年,若是生在穷苦人家,好药用不起,便会命不久矣。
只是一旦宁婉婉问及此病到底是因何而起时,医师们皆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泱泱汴都城,竟然没有一个人医师看得出司湛的病因,宁婉婉不由得有些颓废。
她这么随便一逛,很快就走到了大相国寺桥。
桥上两边摆满了诸色杂卖,小摊林立,桥中央人来人往,接踵摩肩,挤得整座桥上水泄不通的。
拂衣
生怕行人撞上了宁婉婉,赶紧贴在她身侧,伸手替她分流行人。
往日里,宁婉婉出来逛街必定会采买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尝一尝各种手工制作的各色吃食,看一看路岐人打野呵玩杂耍。
如今她却全然没了兴致,只觉得这十里繁华,皆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拂衣见宁婉婉兴致缺缺的模样,东张西望了一眼,然后急忙拉着宁婉婉往附近的一个卖零食的小摊铺前,“姑娘,你看,你爱吃的蜜煎雕花,还有香糖果子。”
宁婉婉淡淡扫了一眼小摊铺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零食,不想扫了拂衣的兴,便随手拿了一个香糖果子放在嘴里嚼了嚼,一边嚼一边点头。
正要说让小经纪包一份起来,余光却无意间扫见对面桥头拐角的岸边上,停着的一艘小画舫。
那画舫看起来比乌篷船大不了多少,长不过两丈,中间有一座四柱攒尖顶的篷屋,两侧以万字纹直窗棂相围,内悬素帘幔遮掩,看起来比一般的画舫要朴素了许多。
画舫的前屋檐上,分别挂着两个招子。
左边招子上面四个菱形白板子上写着悬壶济世四个字,下坠着一个葫芦,右边的招子上写着诊金二十两。
四周是热闹喧腾的街市,唯有那艘画舫安安静静地停在河面上,显得与这俗世有些格格不入。
宁婉婉不由得有些疑惑,她见过许多江湖游医,不过都是规规矩矩地设铺而诊,这是头一回,
竟然看见设在画舫上游动的游医铺。